第160章(2 / 2)

子。

只能说此乃朝廷积弊,不是那么容易好扭转根除的。只看太子殿下现如今能一锤锤给他们凿开多少口子得以容身栖息了。

不多时章楶终于反应过来,顾不得王韶还在指着边报对如今西北军政一把手庞籍破口大骂,同样一头扎入身旁的报纸堆中。

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章楶三两下又翻出几份印有简陋地图的报纸,折叠起来与王韶按着的那份拼在一起,组成一副勉强能看的西北边境简略图。

王韶立时转换状态,十分自然地沿着边境线条描摹, 同时口中说道:“因辽主遣使来朝,言称可削减先前多增的二十万岁币, 故本朝发兵两万,陈列在银州夏州、盐州会州一带。

“做出备战姿态,好牵制夏军侧翼,使其无法兵合一处,力使一方。”

章楶皱着眉将手落到了地图上辽夏两国的边境线处,紧接着说道:“九月末辽主据使得朝廷襄助之意后,决意毕其功于一役,出兵灭夏。

“遂亲率大军出屯驻的金肃城(今内蒙古准格尔旗西北),其北院枢密使、韩国王萧惠领兵六万为北路,其弟耶律重元率精兵六千为南路,南院枢密使、东京留守赵王萧孝友为后应,二十余日前渡黄河入夏境。

“入夏境五百里,至贺兰山北河曲一带时,李元昊亲率大军埋伏道旁,意欲效仿对本朝的好水川之战,奇袭建功。

“不料辽有勇将萧迭里,骤然遇袭后非但不惊,反而亲率最为勇猛的先锋军冲击夏军。夏军多年久战,民困兵疲,不出三鼓便阵脚松懈,四散奔逃,元昊只得退守贺兰山。”

章楶的手指定在了代表着贺兰山的线条上,语气十分感慨,似乎在惋惜昔年好水川之战的任福没有萧迭里之勇,凭一己之力就带领少量精锐挽救了败局。

王韶不是官宦子弟,对朝堂之上的人事变换也就没章楶那么敏感,只是顺着章楶的说了下去:“当时消息传回东京,皆以为辽军威风不减当年,旬月即可灭夏,为之欢呼雀跃者不知凡几,皆以为能借辽之手,剪除西夏这个心腹大患。

“然我静夜深思,却常觉忧惧。”

章楶闻言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子纯何出此言?”

在与王韶相处这么多天后,章楶能明显感受到其人年纪虽小,但在战略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听听他的思路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

王韶也不藏私,直接道:“李元昊杀母杀妻杀子,强霸臣妻,悖逆人伦,实可谓豺心狼心,仅止人皮。

“然则彼虽暴虐,却不失野兽|奸滑,故而能势位不衰,常启战端。

“去岁中了殿下与种将军定下的反间计,大败亏输,仓皇之下连祖辈世代传袭的定难五州都丢了。

“既然其人如狼豺,那被打疼打伤之后自该舔舐伤口,积蓄力量。至不济当生下子嗣,解决膝下空虚,储位悬置,内部人心不稳的问题。

“可他却转年就制造与辽的摩擦。若说当中无利可图,质夫兄你信吗?”

章楶听到这时脸上已经全然转为严肃,摇摇头道:“不信。”

王韶又道:“这原本只是我的猜测,毕竟疯子不可以常理忖度,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什么都做的出来,可随后发生的事又进一步印证了我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