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想象中,哪怕太子殿下今儿发癫把朝堂上的大臣砍一半,到官家那也不过是跪一跪讨个饶就过去了。
难不成官家还能杀了太子殿下这个唯一的儿子?
被称作三郎,前时一直紧盯着女掌柜看的兵卒咽了好几口口水后才小声接话道:“是郭太尉贪墨军饷被太子殿下斩了。”
旋即又十分后怕了摸了脖颈一圈,把泛起的鸡皮疙瘩全部搓回去,心有余悸地自言自语道:“得亏方才七哥拦着我,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然那女掌柜要是气性上来,去开封府告我一状,这颗脑袋怕是留不到天黑。”
三人对视几眼,均是像被冻狠了似的狠狠地跺了几下脚。
刚想回店去喝杯热茶暖暖这已经被冻透了的身子,却见有一军官模样的人打马而来,定睛一看正是他们的厢都指挥使杜从。
这下三人不敢走了,老老实实定在原地见礼。
谁知杜从快马赶到三人跟前后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训:“休要以为你等三人冒着生命危险从将要被雪压垮的屋子中救出了一家五口,能得边报,不,军报的撰文相公采访,还一家拿到了一个工坊的做工名额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知道为什么军报的撰文相公特地把你们约到城西吗?因为这有最多的铺路民壮,都是由殿下的伴读管着的。
“他们是殿下最好的眼睛与耳朵,你们要是胆敢在这做一点出格的事情,都不用送到开封府,殿下身边的那几个伴读就能把你们当场打杀。
“所以都把招子放亮点,嘴巴放干净点,真惹出了事,你们自己扛去,休要攀扯到我身上!否则老子第一个劈了你们。”
杜从是真吓坏了,太子殿下那是真抬举他们武将,也是真杀啊。起手一个郭承佑,真是吓得人肝胆都颤。
这可不是冯伸己那种无足轻重的边州知州!
杜从很肯定,如果他这次也壮起胆子对普通兵卒的饷银伸了手,殿下也绝不会看在他早早投效的份上高举轻放。
他可得警醒着点,不能让自己被连累了。
杜从一个厢都指挥使犹是如此,这三个普通士卒就更是唯唯连声,不敢言语。
直接导致约他们前来采访撰文的楚云阔对禁军的印象来到了新高度。
素闻禁军如贼,带着刀的禁军就是贼中王,没想到居然是些既勇敢还无比客气礼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