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儿子的怎么可能拧得过父亲呢。
然而赵昕还是笑,这下不独是对着夏竦一个人笑,而是对着在场所有文官笑了。
天愈发暗沉,北风卷起的鹅毛大雪呼呼往堂中灌,连最爱凑热闹点评时政都东京城百姓都住了嘴,等着赵昕的判决。
在呼啸的风声中,赵昕的声音如同自天际传来,送到每一个人耳边。
“还忘记告诉诸位了,孤在接下审理这桩案子的差事后,向官家求了一道箚。现在也是时候让诸位看看了。”
夏竦:!!!
早知官家有箚子下来,他还和太子殿下辩个什么劲啊。
他颓然地坐回了椅子里,对着呜呜连声,眼中满是不甘的冯伸己递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心中不由叹气,自打太子殿下展现出过人天赋,官家对百官真是越来越严苛了。
只是当见到那道所谓的“箚”时,夏竦还是差点跳了起来。
狗屁的箚子!那分明是一口雪亮的铡刀!
太子殿下,你怎么能这么偷换概念呢!
但夏竦的连战连败已经让他们不敢直撄赵昕的锋芒,只得对着一直隐身当透明人的正牌开封府尹梁适怒目而视。
你这个开封府尹是怎么当的!这么大一口铡刀入了开封府内不知道吗!
殊不知梁适此时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今日开封府的安保工作全由皇城司接手,他能知道个屁啊!
见到铡刀的那一瞬,在场所有人紫袍官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求情,必须求情。
毕竟私下杀一个文官,和在开封府正堂上,当着众多东京城百姓的面杀一个文官的冲击力和影响力是完全不同的。
但赵昕没有给任何人机会,将手中把玩的令签直接往地上一扔:“冯伸己,今日孤就在这开封府正堂,借你的脑袋一用,给天下人打个样。
“今后官民人等,凡有冤屈不得求告之处者,可尽来开封府上诉。铡刀之下,不容奸佞残民之辈,文武皆然。”
铡刀落下,冯伸己双目大睁,满是不甘的人头在堂上滚了一圈,但根本无人在意,从脖颈中喷出的热血很快被冷风吹得冻住。
赵昕离开座位,毫不避忌地踏上鲜血,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血脚印,最终在区希范面前站定:“汝与汝叔平叛有功,朝廷自然不吝嘉奖。如今孤这里有一个去处,不知你敢不敢接下?”
区希范此时对赵昕已经心悦诚服,一个头叩在了血泊里:“殿下有命,希范自当从之。”
第50章 婚事
樊楼。
作为东京城首屈一指的娱乐场所, 樊楼的热闹向来是通宵达旦,昼夜不息,但近几天的樊楼明显更为热闹一些, 所讨论的话题也高度统一。
正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嘿,你没在外头是没瞅见,咱们太子殿下才那么高点的一个小人……”樊楼大堂中,一锦衣华服的男子眉飞色舞,正对着周围人讲述。
还忍不住站起身来把手放到自己腰间比划了也一下, “真的,就这么点高, 可动起手来是真不含糊。
“令签落地, 那么老长的铡刀,两个皇城司的探子才给弄起来。咔嚓一刀下去, 人头落地,鲜血横流啊。就堂上那些穿紫袍的相公们, 有一个算一个, 全傻眼了。瞧那模样是决计没想到太子殿下会当堂判死。”
围拢在说话男子身边的诸人皆是津津有味听着,不时有人扼腕叹息,怎么当时就没能如这厮一般,寻棵左近的树攀上往里瞧呢。现在倒好,风头全让这厮给抢去了。
怀揣着此等想法之人应不在少数,因为很快就有人出言打断道:“齐三,行了行了,大家还要吃饭呢,你这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