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村人吐出一口烟:“小六子把她送走之后,贠大力的婆娘就再没回过村,又过了两年,高凛山的水塘里发现了一具已经死了一年多的女尸白骨。”
在警方通报里,女尸腿部有旧伤。村里人不是傻子,想起风雪夜里那个一瘸一拐的女人,自然心里犯嘀咕,但嘀咕归嘀咕,到底也没人去警察那里捅破这件事,无凭无据的,谁都不想招惹一身骚。
因为尸体无人认领,这件事最终被警方归为悬案。
钟沐继续说:“另外,关于顶楼那个镇魂塔,也有进展。调查组同事终于找到了当年的物业人员,经他回忆,小区一号楼的顶楼当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始漏水,外部公司要价太高,动用公共维修基金流程又太多,本来还在头疼,突然就来了一个包工头,说自己能干这个活。”
庄宁屿猜测:“贠大力?”
“不是。”叶皎月摇头,“当时贠大力已经因为赌博债台高筑,正在四处躲债。那个包工头按照规定提交了施工资质,是个规模很小的‘游击队’,物业本来还不放心,但对方说可以先做活再收钱,再加上顶楼住户一直催促,就答应让对方先试试。”
结果这支包工队活干得竟然又快又扎实,还顺便给居民修了几根晾衣柱。因为实在太良心了,整个物业的工作人员都赞不绝口,其中一个员工甚至还想雇这支包工队给自家修缮老房,所以他费了好一番工夫,左找右找,最后终于找到了这支包工队。
“那员工发现他们并不是所谓的‘游击队’,而是挂靠在贠野建筑下的正式员工,至于为什么要隐瞒背后的公司,包工头当时给出的解释是手头紧,所以偷偷出来接点私活。”
钱越不相信:“什么接私活,我看十有八九是成野受贠大力所托,替他收拾烂摊子。”
易恪问:“单凭成野修在顶楼那口阴森森的井,我们就能约谈了他吧?”
叶皎月点头:“霍部明天会亲自见他。”
庄宁屿整理了一下目前比较明显的线索
1.贠大力和杜晓荷曾经租住在桃李小区,两人系情侣关系;
2.杜晓荷负责操持家务,贠大力负责跑大车赚钱;
3.小区居民并不认为杜晓荷是家暴受害者;
4.杜晓荷疑似溺亡在了贠大力老家附近的一口水塘;
5.小丛出于某种原因从天台坠落,死亡的事实却被家属隐瞒,尸体失踪;
至于小丛究竟是谁的孩子,除了贠大力和杜晓荷,似乎很难有别的答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不管是曾经有求于贠大力的,有仇于贠大力的,还是和贠大力没什么关系的小区居民,都对这个孩子毫无印象。
“奇了怪了。”青岗嘀咕,“这小皮猴子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
庄宁屿问:“什么情况下,一对夫妇会把自己的孩子藏起来?”
钱越回答:“两种情况,要么孩子有病,要么家长有病。”
家长有病,是指极端的控制欲,而孩子有病则更常见些,身体不适合运动的、智力有缺陷的、天生就不爱社交的、吹风都过敏的,有太多太多原因能把一个年幼的孩子变成社会隐形人。
“但杜晓荷听上去不像控制狂,而小丛看起来也不像自闭症。”易恪迟疑,“会不会有别的隐|情?”
“这就得看霍部明天能不能谈出新结果了。”叶皎月看了眼庄宁屿扶在膝盖上的手,转头对易恪说,“你先陪庄队去医疗组。”
钱越觉得这安排十分不合理,因为不管从哪方面来说,照顾老大这件事它都应该交给我,于是自告奋勇站起来,结果截胡未遂。易恪现在看起来堪比战地护士,拉过庄宁屿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头,弯腰轻松一搂,就把人扶了起来,带着一起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