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伯爵的衣服都是滚烫的,还有一股好闻的气味,闻人歌鼻尖嗅着那宛若暖洋洋日光般的香味,身子不由得放松了些,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只是没过多久,阿宁很快抱了一摞衣服来,柏长风便一件一件往她身上套闻人歌比她矮一些,身形更不如她精壮,穿上她的衣服大了不少,像是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一般。
最后,披上一件貂毛大氅。
“你是要把我包成一只熊。”闻人歌抱怨,试着走了两步,累得喘气。
“哪有这么瘦的熊。”柏长风随口道,看着那张被黑色大氅衬得愈发白皙的小脸,心中不知何处轻轻动了一下。
闻人歌瞪她一眼,努力走到了门口,然后就开始扶着门弯腰喘气。
柏长风捂额,叹了口气,“阿宁,把母亲的轮椅推出来吧。”
“啊?可,可是,那是老伯爵……”
“快去。”
……
柏长风推着轮椅,带着人到了院子里。
今天果然是个晴天,冬日暖洋洋的日光落在闻人歌白到几乎有些透明的肌肤上,连她脸上的绒毛都可以看清,远处是一座小山,山顶的积雪被阳光染成了金色。
柏长风扯了张椅子坐在她身旁,惹得舒服晒太阳的闻人歌侧目。
“你今天是有话和我说?”闻人歌想了想。
“是。”柏长风坦然承认。
“可以在屋子里和我说的,”闻人歌轻笑,“不必拉我出来。”
“这是两回事,你实在应该晒晒太阳了。”柏长风摇头,迟疑了会。
“有话就问,别磨磨唧唧的。”
柏长风一哽,扭头看她一眼,叹口气,“我发现我开始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了。”
“咦,难道你之前能懂?真了不起啊。”闻人歌聊天主打的就是一个句句有回应,只是这回应小伯爵爱不爱听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柏长风气急,可偏偏又不能对这瓷娃娃做什么,深呼吸好几次,抿紧了唇,硬邦邦道,“故事情节,我不明白。”
“《水浒传》,不管是听名字还是听情节都是以山匪为主角的故事,”她缓缓道,眸中有些迷茫,“可为什么,你要讲他们接受了招安呢?”
难道这个山匪二号头目也有接受招安的意思?
“哈,”闻人歌骤然笑出声来,哭笑不得的摇头,“我理解,很多人都不喜欢最后招安这一节,但也有个人说过,【这部书好就好投降】,当然他还有后半句,我之后再告诉你。”
“说了和没说似的。”柏长风嘀咕。
闻人歌笑笑,“还要听吗?”
“要。”
“昨天讲到哪了?”
“讲到鲁智深了,你说明天说给我听。”
“啊,对,这一段我最喜欢了,”闻人歌点头,缓缓道,“鲁智深和武松正睡着,到了半夜,突然听见江上潮生如雷……”
“……鲁智深已自坐在禅椅上不动了。看其颂曰: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枷,这里扯断玉锁。咦!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讲完这一段,闻人歌也不禁轻声感慨,“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真好啊。”
柏长风听得怔了,“他死了?”
“对,圆寂了。”
柏长风沉默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她突然如梦初醒,轻声道,“尤拉西斯快到了,军部的战报说她是被几路大军往这边撵,但……她是来找你的吧。”
闻人歌笑笑,摸了摸怀中那个小挂坠,挂坠中有定位,“或许是来接我的。”
柏长风眸光一凝,声音不自觉就沉了下来,“我记得我们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