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柏嘉良怔怔呓语。

秦含墨刚才讲述的简单故事中,只出现了一个人按道理,皇都现在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可能也只有不到五人。

“他可是你表兄。”柏嘉良喃喃道。

“对啊,他是我表兄,”秦含墨唇角的笑意不减,但隐约的杀意逐渐透过那笑着的皮囊奔涌出来,毫不掩饰,“总有一天,我会终结这一切。”

“有时候我真希望我真的能是那个故事中的血族,那个肆无忌惮残暴狡猾的德古拉伯爵,”她的眼眸已经微微充血,泛起了密密麻麻的血丝,“我需要将一切打破重塑的力量和权力。”

“你现在应该已经有了,”柏嘉良小心翼翼道,“杀了他。”

秦含墨眼眸中出现了浓浓的迟疑。

柏嘉良还以为她会用“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亦或者“时机还不成熟我如果暴露了身份会很被动”这些理由解释,可最后秦含墨给出了一个令她有些动容的答案。

“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引发战争,我也不希望天下大乱,”这位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在自己短暂的人生中先是成为刀,然后成为将军,成为王,最后成为母亲,但还从未真正成为过自己的摄政王第一次露出了如此疲倦而伤感的神色,“我讨厌战争,非常讨厌。”

“他虽然混账,但并非一个混账的君主。”

就像是尖锐的海胆被撬开,露出了柔软的内里。

柏嘉良抿了抿唇,心中竟升起几分“本该如此”的喟叹。

是的,阻止秦含墨动手启事的,其实……是那一分稍显的有些懦弱的善良,是面向所有普通平民的仁慈与善良。

“可是……这种事情还是越快解决越好,”柏嘉良凝了凝神,轻声道,“越拖,造成的伤害只会越大吧。”

“但是我没法忍受哭声,”秦含墨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柏嘉良,“你听过那些哭声吗?战争的铁蹄掠过的荒原和田地,总有那些哭声。”

“砰,砰,砰,砰,”她手握成拳,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马蹄声近了,哭声也近了。”

她静静望着柏嘉良。

“你听过那些哭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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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唯西骤然惊醒,望向窗外还要好一会才要落下去的太阳,用力抿了抿唇,吐出一口浊气,又将自己缩进了被子里,脑袋埋进松软的枕头。

渐渐的,一滴浑浊的泪水浸透了枕巾。

“呼。”过了好一会,她爬了起来,从床头柜里翻出了一个小小的日记本,翻到最新的空白一页,开始书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