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是腹部被撑起,另一会儿是从口腔中漫出一截触腕。

“分娩要来了,”拉波斯再次感慨起来,“伟大的分娩,母体的灾难。”

他轻笑一声,拍拍手,“帮帮他们。”

一直在一旁镇压惊惶失措的各族的触腕们顿时动作起来,有一根分了出来,扬起,瞬间割开了人类的头颅。

没有血,血肉已经被吃干净了。

那还保持着完整的头颅滚落下来,撞在了单向玻璃上,停住了。

柏嘉良与他对视。

他没有合眼,而是望着单向玻璃这一侧,眸中是浓浓的绝望,甚至还保持着固定的唇形。

【救……】

柏嘉良攥紧了拳,浑身发抖。

“您也被这伟大的繁育而震惊了么?”拉波斯正在欣赏着从人类断裂脖颈爬出的新生触腕,回头,望着柏嘉良,笑了起来,“只需要一点点泰坦的血肉,就可以繁衍出一个完整的生命。”

“这就是伟大的泰坦,这是生存的艺术和哲学!这是美!”他张开双臂,发表着慷慨激昂的演说,“这是我们在漫长逃亡纪元的漂流之中找到的生存之道!泰坦永不屈服于灾难!”

“你管,这种东西叫美?叫艺术?!”柏嘉良一字一句地吐出愤怒的字眼,咆哮着,“谁给你的勇气!”

“哦,我的朋友,”拉波斯笑着转身,看着在病床上剧烈挣扎的柏嘉良,“这还不伟大么?还不美么?”

他回头,欣赏着已经开始在地上爬行的新生触腕。

“这只是在模拟文明的分娩罢了,一个文明停止啼哭的时候,它的奶嘴里都是其他文明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