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已经被掩饰磨合得相当好了,但依然存在。

“闻人歌,我讨厌你。”

柏长风阖上眸子,睫毛不断颤抖,轻声呢喃着。

闻人歌掌心抚上了她环着自己腰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佻地耸耸肩。

“不,你才不会。”

-------------------------------------

“以我浅薄的人生经验,如果一个人讨厌什么,她大概会直接走开,而不会停下来一遍遍重复自己的讨厌,”柏嘉良已经彻底从困倦中清醒过来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唇角勾起一丝笑,站在阅览室门口,手指轻轻按上了那薄薄的木门,“恐惧同理,虽然我从小就不懂什么叫恐惧,如果一个人真的怕得不得了,应该不会这么安静的站在我门口轻声求助吧。”

“救救我,姐姐,救救我,”门外,那空灵的声音似乎停了一瞬,随后愈发真实,悲切而恳求,“求求您了。”

“很遗憾啊,”柏嘉良眯起眼睛,努力分辨那有些熟悉的混杂声音到底来自谁,一边轻哄着,“小朋友,姐姐现在可是被关起来了呀,我没法打开门,你要问门前的那个大哥哥可不可以开门哦?”

那个轻而易举夺过了侦探主动权并将所有犬科兽人关进小黑屋的矮人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心的让暴躁的犬科兽人自己乖乖在小黑屋里待着,事实上,每个小黑屋门口都有他组织起来的志愿者,她隔着门问过了,志愿者二十四小时六班倒,需要监控屋子里的一切响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直接踹门。

“虽然现在是深夜,但他们应该也还在,”柏嘉良轻笑着,“小妹妹,你问问大哥哥?”

门外没有声音了。

过了好一会,那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多了些卡顿和错乱,“大哥哥,姐姐,救救我,哥哥……”

柏嘉良挑眉。

这是,程序错乱了?

“小妹妹,门口是不是没人呀?”

门外再次陷入沉默。

看来确实是没人,或者说“没人”

柏嘉来思索着,微微摇头。

这不应该。

是被放倒了,还是……其他原因?

敌不动我不动,她在军营里长大,自然深谙这些道理,于是又退后几步,看了眼正常亮着的拿起了行军床上摆着的大块头书,迅速扫过自己刚才看着看着打瞌睡的图纸。

“不是,都不是,这些图纸和我预估的数据都对应得上,”她喃喃自语,“那那些失踪的人到底去哪了?”

一百多个人呢。

“姐姐……”门外再次响起了声音,伴随着敲门声。

“忙着,别喊了。”柏嘉良歪头,随口回应。

“姐姐,你为什么不害怕?”

柏嘉良翻书的手一顿。

声音的来源变了,不是门外,而是……

她抬头。

高速行驶的艾伦尼乌斯列车窗外,站着一个白裙子的女孩。

那个女孩轻轻敲着车窗玻璃,瞳孔中毫无生机,“姐姐,救救我。”

“这还真是,令人震惊,”柏嘉良沉默了会,轻吐出一口浊气,放下了图纸,慢慢踱步到窗前,手指敲了敲窗,“小特米娅,你是怎么做到的,投影吗?”

没错,虽然眼前的小女孩显得更幼态一些,但那分明就是小特米娅的脸。

小女孩没说话,而那毫无血色的轻飘飘的小拳头再次落在了车窗上,那被附魔的坚硬车窗瞬间碎裂,泛起一丝丝裂纹。

“哇哦。”柏嘉良高声赞叹,愈发好奇了起来,“可是你是怎么做到的呢?难道碎裂也是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