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隔着手心，他们在接吻，缠绵着撬开唇齿，交换着炽热的体温。

仿佛被一道春日的闪电击中，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唇齿交缠之间，尽诉晦暗的心事。整个世界安静而喧嚣，唯有心跳声震耳欲聋，每震荡一下，就是地动山摇。

不知吻了多久，她觉得腿都发软了，岳山川才松开她。

她差点要站不住，还好退后的时候抵住了墙。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过来，五感慢慢恢复：窗外传来的汽车长按的鸣笛声，一墙之隔服务员传菜时的碗碟碰撞声，路灯暖橘色的光，还有面前岳山川眼眸中的余漪。

甄稚避开他的目光，心事重重地咬着下唇，仿佛上面还残留着片刻前的余温。她想说话，可是心跳得太厉害了，只是兀自张开嘴，发不出声音。

“你如果不喜欢我，就去报警。”岳山川用手指磋磨着嘴唇，眼神动容，语气却很生硬，“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情节严重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

他拍了一下手，声控灯应声而亮。甄稚看着他独自下楼梯的背影，明明没什么不正常，偏被她看出一种暗自得意。

她连跨几级台阶，跳到岳山川的背上挂着，一只手圈着他的脖子，一只手开始拉他的衣领。

“干什么？”岳山川不顾脖子被勒得窒息，压住她乱掀衣服的手。

“岳大律师，我吵不过你，行了吧？”甄稚开始脱他的衣服，“既然在你眼里我哪儿都不好，那你别穿我给你买的衣服！从头到脚这一身都是我买的，你脱下来还给我！”

岳山川懒得和她争，两只手把她的腿弯捞起来，顺势把她背起来。

“知道是你买的。”他背着她下楼梯，“袖子、裤腿都短一截，没有一件是合身的。”

甄稚意识到自己被反客为主，挣扎半天，他的两只手反而拽得更紧。

她有些泄气地放弃挣扎，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却听见他很温柔地低声说：“我没有说你不好，也不是非要让你先承认喜欢我。”

她心里一动，听到岳山川继续说，“你忘了吗？两年前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第一局我输了。”

甄稚想，她怎么会忘呢？只是当时他们在假装情侣啊，她理所应当地认为，他的真心话也是假的。毕竟他那时神色如常，在场的所有人都猜不透他密不透风的表情。

下到最后一级台阶，岳山川把她放下来，推开安全通道的门。仿佛是连通了他们与外界，上海的夜晚人来车往，热闹的烟火气冲淡了刚才的不真实感。

甄稚拽着单肩包的带子，跳到门外。酒店外的三角喷泉高低错落，无数丛水柱反射着灯光汇聚、散开，宛如万千水滴的嘉年华。

她站在上海璀璨盛大的夜景中，感受着喷泉扑面而来的清凉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