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把奥赛班的资料全搬回来……看来他以后每天都会和我们一起上课了。”
甄稚在学校小卖部买了一罐可口可乐,大红色的铝罐,看着喜庆。
回到教室,大部分同学都趁着午休在运动场上撒欢,胡海宽的位置也是空的。甄稚把可乐放在他的书桌上,返回座位时,看见她和杜若的桌面上也各有一罐。
“你们还挺有默契的嘛。”杜若不打算喝这么冰的饮料,放回书包侧网袋,“拿回去让我妈过年做可乐鸡翅。”
2003 年的除夕,她听说了岳山川在上个暑假从上海回来过,只是不巧与自己错过,于是就期盼着他过年能回北京。
然而广东的“非典”发病进入高峰,且有向多省蔓延的趋势,各个省市都在严防输入病例。
岳明心说,她担心春运客流量大,病毒容易传染,所以让岳山川还是留在上海和外公外婆一起过年。
甄家人在南鼓巷的小别院里搭了简易的饭桌。
北方的冬夜寒气砭骨,岳明心有的是办法,她买来一张很大的防风布,以小院中间的玉兰树为支撑,搭起一个蒙古包似的屋顶。桌旁再摆几盆烧得红旺的炭火,便是一间既能挡灰挡风,又能四面透气的会客厅。
连续两年的除夕夜,岳山川都缺席。甄稚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吃团圆饭也兴致不高。甄老爷子自骨折以来,短短半年已苍老了许多,灰白的两鬓堆满深褐色的老年斑。甄稚看着更觉得伤感,赶忙埋头吃饭。
饭后,一家人挤在小别院的客厅,一边嗑着瓜子看春晚,一边剥砂糖橘聊天。
“风雨彩虹,铿锵玫瑰……”电视里,田震富有个性的沙哑嗓音响起。
正在擀饺子皮的岳明心,闻声抬起头:“这歌儿不错,今年肯定火遍大街小巷。”
“是好听,歌词也好。”陈留芳本来在专心调饺子馅,说话间分了神,不小心手抖了一下,“完了,这下咸了。要不再多拌点儿馅、和点儿面?”
甄含璋说:“行。今晚吃不完,就各家分点儿回去,明儿早做煎饺。”
甄稚听着春晚节目发呆,不知不觉剥了好多砂糖橘,指头尖焦黄。张秋坐在对面的塑料凳上,在她眼前晃了晃,示意她一起去旁边的客卧。
这个房间现在是甄老爷子在住。除了书架上还有一半高中的教辅书,几乎看不到太多岳山川住过的痕迹。
“我们从店里给你挑了两件衣服。你试试?”赵嘉禾没察觉到她眼底的伤感,指了指床上硬纸袋。
一件豆绿色韩式宽松版面包服,袖口和下摆有松紧绳,颜色明快,款式青春。另一件马海毛和羊毛混纺的短大衣,黑白配色,简洁大方。
甄稚试探地问:“服装店生意不好,这两件是卖不出去的?”
“老妹你这个嘴,越来越毒。”张秋差点气笑了,“有没有搞错,我好歹是巴黎肄业设计师,嘉禾是《昕薇》前模特,我们俩选的品,会卖不出?”
这两天阴雨绵绵,赵嘉禾坐在床边揉着腿说:“这两件是店里卖得最好的款,我都是提前从库房拿出来放包里,不然哪有你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