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锅热气氤氲的炒饭,也被这烟火气迷了眼,“虽然那个人没有娶我妈,但在她心里,她是结过婚的,而且有了我。”
某种共鸣的悲伤在夜色里缓缓流动。
“那……岳阿姨现在过得还好吗?”她犹豫着问。
一撮盐细细地撒在融合得活色生香的炒饭里,调和了寡淡的滋味。
“细水长流也是一种幸福。何况甄叔是个好人,他们又相处了那么多年。”
岳山川看着那些盐巴融进炒饭里消失不见,“年少时的爱情终归是不同的,但也无可奈何。”
大叔最后在炒饭上撒了一把翠绿色的葱花。如果不是旁观了炒饭的过程,没人看见隐去的盐巴,只会注意到那些青翠欲滴的葱花,把炒饭装点得色泽诱人。
“师傅,我不怎么饿了,麻烦打包。”
两个人继续并排着往家走。再过一个路口,就能看见南鼓巷的路牌了。
“哥,我会陪着你的。”甄稚想打破沉默,“就像我难过的时候,你也总是在我身边。”
岳山川垂着眼睛笑:“说了这么多,还叫我‘哥’呢。”
“哦……”
甄稚把塑料袋扎的结挂在食指上,前后来回荡着玩。想了一会儿说,“可是岳山川,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但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你在我身边了。要是不叫你‘哥’,我会突然觉得和你没了联系,心里空落落的。”
“怎么会?”岳山川不可置信地挑眉,“除了血缘,我们之间还可以有别的方式连结在一起。”
她不明所以地问:“什么方式?”
他自觉失言,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人与人之间,还可以有别的方式产生连结。比如结婚。”
“啊,对的。”甄稚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提到婚姻,她又不自觉想到一些家里的变故。
但甄稚还是故作轻松地说:“最近家里空得很,我妈搬出去了,我爸又经常不着家。都说高一的暑假是整个高中最长的,我本来以为要一直黏在书桌前刷两个月习题,太可怜了。”
岳山川接过打包的炒饭,帮她拎着:“所以是我拯救了你?”
“嗯。”甄稚随口说,“之前我二姐还问我,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西藏玩呢。”
岳山川的笑意稍微僵在脸上:“那你没答应?林泽楷不是也在吗?”
“他确实在,但是……”她努力斟酌着字句,想描述出自己心里那种朦胧的感觉,“该怎么说呢?我觉得泽楷哥可能确实最多对我有那么一点点好感,我应该为了他改变我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