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她脸上。
甄稚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脸颊立刻烧起来。但她心里有股气,哪怕眼圈热得马上就要涌出泪,她硬是憋着没哭,盯着气急败坏的父亲。
甄青闲起身要拦他,被他一把推开。
“你这是什么眼神?”甄青松气得发抖,指着她的鼻尖,“我是不是从小到大太惯势你,把你宠得忘了自己姓什么?”
他举起厚实的巴掌。甄稚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待着重重一记耳光再次落下来。
又是“啪”一声响,火辣的疼痛感却始终没有出现。她撞进一个炽热却不柔软的怀抱,冰凉的金属扣硌着她的脸。
她睁开眼睛,看见父亲怔怔地举着手。岳山川的左脸颊红了一大片。隔着衣料,她能听见他胸膛里强有力的心跳,坚定而稳重。
趁着甄青松发愣,甄青闲赶紧把他拉到一边,挥手示意两人赶紧走。
甄稚轻轻推开那个怀抱,转过身一级一级单脚跳下台阶。
岳山川追上来:“你倒是灵活,一只脚也能跑这么快。”
她在小院中央停下来,借着微弱的光亮,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对不起,让你挨了我爸一耳光。”
“以前我闯祸没少挨打,早都习惯了。”岳山川被她盯得不自在,眼神移开,无所谓地摸摸微肿的脸,“不过,最近替你挨的打可真不少。我们什么时候是这种关系了?”
“就当是欠你的。”甄稚站得腿酸,拽住他的胳膊,慢慢地一步步往前跳,“我现在也没什么能还的,只能先欠着了。”
她叹了一口气,“要是时间能过得快一些,我能快点长大、毕业就好了。”
曾经岳山川以为,她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之后渐渐意识到,她的幸福或许已是千疮百孔,风雨飘摇。再后来,他觉得她只是格外迟钝、没头没脑,才显得有些天真无虞。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她其实什么都懂,只是因为自己无能为力,才装作毫不在意。
他们跨进四合院,客厅的灯光从窗帘后透出来,柔和而明亮。但甄稚知道,现在客厅里空无一人。
“我去和爷爷、我妈说一声,找到我爸了。”甄稚想了想,又说,“我书桌上有几本医学书,书脊上有贴市图书馆的标签。你明天能帮我还回去么?”
“好。”
“再帮我借几本经济学或者管理学的书。”甄稚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岳山川本想安慰她,想到一整天下来,她也已经很累了,就只是应允了她的请求。看着她疲惫的背影,一个人走向客厅孤独的光亮里,忽然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