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一玄一绯两道?身影已腾跃而至,两柄长刀,同时没入了那宫女体?内。

卫悯勃然大怒:“留活口!”

天盛帝身体?陷在椅中,粗重喘了口气,明明是薰暖的春日,手脚却如坠冰窟。血已经淌到?了他明黄襟口,但皇帝后知后觉发现,他身体?上并无任何疼痛,不由低眼,隔着?眼前垂挂飘荡的血色,意外望着?关键时刻扑上来,挡在他身前的素袍少年。

“瑾瑜?”

卫瑾瑜捂着?受伤的胳膊,爬起来,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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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父皇!”

赵王、雍王、卫悯、韩莳芳围上去?,紧接着?是腿都吓软了的文官们。

天盛帝摆手示意自己无事,视线仍盯着?垂目跪着?的少年,同卫悯道?:“朕无事,首辅,先带瑾瑜去?治伤吧。”

卫悯应是。

谢琅哐当?收回?染血的刀锋,眼睛一眯,若有所思望着?那垂眸跪在地?上的人。

这?功夫,锦衣卫已经一拥而上,将刺客摁倒地?上,章之豹眼底杀意弥漫,一步步逼近那犹仰着?面、傲然凝视他的宫女,如果目光可以化作实质,那宫女已经被他绞成肉酱。顾凌洲在一旁沉肃吩咐:“好好审,务必查出她幕后主使”

话音方落,只?见?数道?乌血自那宫女七窍流出,人已暴毙,气息全?无。

两边锦衣卫大惊:“怎么可能,明明已经掏出了她口中毒药……”

谢琅观察片刻,沉眉道?:“应是事先就服了毒。”

黄纯呆若木鸡立在原地?,待看清那宫女长相,骤然变色,继而颓唐跌倒在地?。

监正并两名副监正已以额触底,伏跪于地?,抖个不停,学生们亦惶恐不安看着?眼前情景。

章之豹忽转身,朝着?皇帝单膝跪落,一字字,掷地?有声,清晰道?:“经筵堂内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匕首,臣请封锁学堂,凡今日进出经筵堂的人员,全?部关押重审。”

众人哗然变色。

礼部尚书抖着?花白胡子,指着?章之豹:“章指挥使好大的威风,你的意思是,要脱了老夫这?身官袍,对老夫上刑么!”?*?

随行?文官大半有世家大族背景,堂中学子也半数都是世家子弟。

真要将所有出入人员关押重审,章之豹必将得罪所有世家!然章之豹竟不为所动,坚持道?:“臣请命。”

“章兄,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

礼部老尚书讽刺。

矛头所指,正是吏部侍郎章临。

一下?得罪这?么多?世家,章临惶恐至极,但碍于在君前,又不得发作。

天盛帝已经恢复了一些气色,对于章之豹的请命,他没有立刻答复,而是问:“三位阁老如何看?”

三人沉默着?,显然也犯起难。

刺杀皇帝,是十恶不赦,诛杀九族的大罪,轻飘飘揭过肯定不行?,但如果真大张旗鼓严审,又牵连太广。

卫悯身为首辅,先开了口:“事涉陛下?安危,绝不能姑息,然也不宜太过张扬。区区一个宫女,就算有胆量刺杀陛下?,也不可能轻易办到?,必有同党在暗处相助,老臣以为,应当?先查明刺客身份,再顺藤摸瓜,揪出其同党。”

顾凌洲则道?:“黄公公掌管着?内廷二十四监,这?宫女身份,应当?没人比黄公公更?清楚罢?”

他目若寒电,字字诛心。

已经瘫倒在地?的黄纯哆哆嗦嗦爬到?天盛帝跟前,再无半分司礼监掌印和内相气势,哭着?道?:“是奴才失察!奴才有罪!奴才罪该千刀万剐!请陛下?重罚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