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便问:“如?果你这位昔日恩师,不支持我们呢,你会?主动放弃么??”

“自然不会?。”

出乎谢琅意料,卫瑾瑜回答得毫不犹豫。

“你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好不容易将命运掌握在自己?之手,我岂会?将我们辛苦打下的成果,拱手让与裴氏、韩莳芳或其他?人?”

“我没有那么?软弱,更不会?背刺你,背刺跟随你一道浴血奋战的将士。”

“如?果得不到想?要的支持,最多走得辛苦一些,慢一些,至少,我们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而不必在被他?人鱼肉。”

谢琅笑了起来?。

卫瑾瑜问:“笑什么??”

谢琅道:“你知?不知?道,就凭方才那几句话,我真的要为你沉沦了。”

卫瑾瑜没有理会?他?的油嘴滑舌。

他?自幼长于深宫,见惯了尔虞我诈,也尝尽了人情?冷暖。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权力之争的残酷与无?情?,也比任何人都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

他?不能退。

夏日天气变幻无?常,天空忽飘起霖霖清雨。

被晾在宫门口的百官面?面?相觑,望着淡定?卓然立在最前的梁音。

有官员忍不住问:“梁尚书,这新?君到底什么?意思?不接玉玺,也不行册封大典,该不会?要临阵变卦吧。”

大部分官员当然不服气卫瑾瑜这个长公主血脉来?继承大统,但整个上京包括宫城都已经由谢琅所率西北叛军占据,梁音又手握先帝遗诏,他?们再不满,再不乐意,也没有反抗余地。

谁让自古成王败寇。

便是苏文卿和一干兵部官员,也面?色阴沉,不得不忍辱负重立在众官员之列。

梁音站在雨中,还是那副古井无?波的神色,道:“不会?。”

众人不知?他?这份自信从何而来?。

也有不服气的小声嘀咕:“历来?新?君登基,行登基大典,都要由托孤太傅亲自扶着进入千秋殿,行册封礼。咱们这位新?君,要自己?走上去么??”

“眼下朝中德高望重者,唯顾阁老一人。顾阁老不露面?,便是不认同这新?君人选。”

“这不是废话,萧氏皇族宗亲又不是死绝了,顾阁老怎么?可能支持一个外姓人继承大统。”

梁音面?无?表情?听着。

如?听蚊蝇聒噪。

他?掌礼部,能主宰新?君人选,就能主宰所有流程。

顾府大门外。

谢琅伸手,紧握住了卫瑾瑜的手。

两人再度相视一笑,卫瑾瑜上前,敲开了府门,同门房道:“我欲拜见阁老,烦请通禀。”

门房知?少年如?今身份非同一般,应是,忙去通报。

顾府内。

顾凌洲一身紫袍,沉默立在藏书阁一层,顾氏先祖画像之前,望着匾额上所书“文行忠信”四字。

顾忠在一侧侍奉。

距门房禀报过去已经一刻。

顾忠道:“新?帝登基大典举行在即,阁老若不露面?,恐怕天下人都会?觉得阁老对新?君不满。”

顾凌洲淡淡道:“你以?为,他?是因为在意这个,才来?见本辅么??”

顾忠不敢妄言。

只?道:“阁老不见这孩子,自然是不满,既然不满,为何要当众揭穿赵王罪行?赵王虽然失德,却是最名正?言顺可继承大统的人选。”

顾凌洲道:“赵王太倚仗裴氏,一个德行败坏,心肠歹毒,靠世家立足的皇子,如?何有资格成为君王,又如?何能爱民如?子,将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