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说笑了。”

赵王冷笑。

“真正?手无?寸铁的百姓,谁会?造反。”

“什么?被逼无?奈,什么?官逼民反,不过是这些刁民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自古刁民,非重典不能辖制。”

顾凌洲没有再说话,而是摘下了腰间剑。

问:“殿下可知?,此物为何?”

那是一柄纯金打制的宝剑,剑鞘上刻着古朴精致栩栩如?生的龙纹。

赵王点头。

“本王自然知?道,这是皇祖父赠予阁老的玉龙剑。”

“不错。”

顾凌洲伸手,抚摸着剑身已经有些暗沉的龙纹。

“昔日永昌王身为皇子,却纵容手下鱼肉百姓,屡教不改,甚至为了夺嫡,作出杀良冒功之事。圣武皇帝便用这柄玉龙剑,于宫门前斩了永昌王头颅,圣武皇帝此举,不仅是告诉天下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是彰示一个帝王,爱民如?子的决心。”

“圣武皇帝将此剑赠予本辅,寄望本辅匡扶新?帝,保大渊社稷清明。此剑,上可斩王孙贵胄,下可斩贪官污吏。”

“天盛十五年,赵王府大肆圈占良田,逼死农户十余人,天盛十六年,赵王府夺人妻妾,纵火烧民宅,致使那一宅主人包括仆从数十人全部殒命,在裴氏授意下,大理寺将此案定?为意外,并将死里逃生、到大理寺鸣冤的仆从酷刑致死。而这些,仅是赵王府恶行的一部分。殿下比当年永昌王,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伴随着顾凌洲的话,赵王脸色一点点发白。

顾凌洲已抽出剑,俯视而下。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审谳定?罪前,本辅不会?杀你。”

“但今日,本辅必须代圣武皇帝,正?国法,立纲纪!”

顾凌洲手起剑落,竟直接割去了赵王一段长发,赵王发冠散乱,委顿在地,目露惊恐。

在大渊,只?有犯了重罪的皇子,才会?被割发代首。

四下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连裴行简都面?如?死灰僵立在地,露出枯槁表情?。

直至此刻,官员们方记起,顾凌洲三字,在大渊是怎样的分量,方记起,虽已入阁多年,但这位次辅,昔日曾为三军统帅,统军之严厉铁血,连敌寇都闻风丧胆。

内阁次辅顾凌洲,素来?是雷霆手段,眼里容不得沙子。

“顾青樾,你!”

韩莳芳踉跄几步,难以?置信望向顾凌洲。

顾凌洲收起剑,道:“顾氏信奉忠信不假。”

“然顾氏忠心,非弄权者利用之物。”

“顾氏忠心,亦非什么?人,都承得起。”

“来?人,将赵王押入督查院待审。”

雨卫直接上前,压制住一众裴氏死士,将已经软成一滩烂泥的赵王拖了下去。

卫瑾瑜没有进城,而是与孟尧一道带兵驻立在东城门外。

城内喊杀声已经消失。

这意味着,这场战争,胜负已然分晓,已然有了了局。

孟尧紧握缰绳,判断:“城内没有兵马杀出,看来?,谢世子赢了。”

卫瑾瑜没有说话。

并非不信任谢琅,而是他?习惯了以?审慎态度看待一切事。不到最后一刻,不见到谢琅这个人,他?的心不会?安宁。

朝阳冉冉升起,一直紧闭的城门,也在此刻缓缓自内打开。

一队人马当先纵马而出,为首者,玄衣铁甲,拥有一张俊面?犀利的蓬勃脸庞,正?是谢琅。

卫瑾瑜紧悬的心终于落下,立刻翻身下马,披着斗篷迎了上去。

谢琅亦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