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瑾瑜要起身,自己拢上衣裳。

谢琅却不肯松手,依旧执拗问:“那是谁?是韩莳芳,对么?”

“无论?是谁,都与你无关。”

谢琅沉默良久,就在卫瑾瑜真的觉得有些冷,皱起眉,要说话时?,那固在他腰间的手终于撤下,道:“伤口有些发?炎,我给你上些药。”

卫瑾瑜想了想,没有拒绝。

因为以他的体质,伤口发?炎意?味着可?能会?引起发?热、生病这?些麻烦事,他想过来给亡母抄经不假,但丝毫没有留在山上养病的兴趣。

“袖袋有药。”

“不用你的。”

谢琅取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外伤药,让卫瑾瑜趴伏在枕上,用指腹挑了膏体,轻缓地涂抹在伤口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药膏果然有些与众不同,涂抹在伤口上,非但没有刺激到伤处,反而冰冰凉凉,有镇痛作用。

“这?是冰玉膏,北境军中一名老军医研制的。”

“花钱都买不到,治疗外伤是最好的。”

谢琅道。

卫瑾瑜只听着,没有说话。

等谢琅上完药,方?道了句:“有劳。”

伸手要把衣裳拢上,谢琅道:“别动。”

他把伤药搁到一边,又将炉子和炭盆都挪到榻边,让伤口晾了片刻,确定膏药大部?分被吸收掉了,才帮着卫瑾瑜将衣裳穿好。

冰玉膏不仅可?以镇痛,还有轻微的麻醉功效。

卫瑾瑜很快睡了过去。

谢琅将氅衣和被子都盖上去,确定人不会?冻着,方?支腿靠坐在榻边,对着跳跃的炉火沉默出神?,垂在身侧的拳,一点点捏紧,直至发?出咯吱响音。

寺中有专门?供奉经书处。

谢琅枯坐了将将有半个时?辰,方?起身,抄起案上抄好的两卷经文,往供奉经文的慈悲殿而去。

因陆陆续续有香客来抄写经书,慈悲殿灯火彻底通明,有专门?的僧人值夜。

见谢琅过来,僧人念了声佛号,问:“不知施主为何人供奉?”

谢琅沉吟片刻,道:“在下代?人供奉,他姓卫。”

“原来是卫小施主。”

僧人引着谢琅来到一处佛龛前,道:“卫小施主为亡母所供经书,都存在里?面,施主既是代?为供奉,便自己放进去吧。”

谢琅打开柜格,才发?现里?面已经足足放了五排的经卷,从上往下看,经卷渐次泛黄,显然越靠下的经卷,年份越久。

所有经卷都是一式两份。

谢琅将经卷放到最上面的规格中,忽问:“我能看看这?里?面的经卷么?”

僧人点头。

“自然可?以。”

谢琅取出最下面规格里?,泛黄最厉害的那卷经文,展开一看,上面字迹果然仍透着稚嫩,显然书写者年龄尚小。

谢琅看僧人已有些年岁,便问:“他很小的时?候便来寺中抄经了么?”

“是啊,几乎每年正月初一,卫小施主都会?上寺中来为亡母手抄两卷渡亡经,今年倒是偷一会?除夕过来。对了,卫小施主还给寺里?捐过不少香火钱呢,可?是我们庙里?的大香客。”

“不过,以往卫小施主都是一人过来,今年能得施主相伴,倒是极好的。”

谢琅在佛龛前站了会?儿,将手中经卷放回?原处,按规矩一丝不苟上了三炷香,转身之际,见大殿门?口站着个老和尚,正目光复杂望着他。

老僧介绍:“那是我们主持,了空大师。”

了空道:“施主走错地方?了。”

谢琅不解。

了空道:“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