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声音都在本能打颤,情知不能再拖延,说完,再度行一礼,便往外走去。然而还没走两步,便在司吏又一道惊呼声中?,再度栽倒了下去。

卫瑾瑜彻底失去了知觉,等再醒来,已?经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一张陌生?的床上?,周身皆被温暖气息包裹着?。

费力睁开眼,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老者面孔。

“御史醒了。”

老者和蔼道。

卫瑾瑜大?脑短暂空白片刻后,认出是顾凌洲身边的老仆顾忠,撑着?要起来,顾忠忙道:“御史在督查院里昏迷了过去,阁老恰好在场,看御史病得不轻,又找不到?御史身边的护卫,便将御史带回了顾府。”

卫瑾瑜已?经有?了猜测,点头,道:“给?阁老添麻烦了。”

“我已?经没事了,现在就可以回去。”

卫瑾瑜到?底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垂眸一看,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件陌生?的衣袍,动作不由?僵了下。

顾忠看在眼里,道:“这衣裳是老奴给?御史换的,御史背后的鞭伤和衣裳沾到?了一起,为方便换药,只能用剪子?剪开了。”

对方点到?为止,并没有?说太多,然而只是这轻飘飘一句话?,也足够卫瑾瑜狼狈了。

卫瑾瑜极力维持着?镇静,道:“多谢。”

顾忠:“只是郎中?说,御史身子?虚弱,实在不宜再挪动,不若明日一早,老奴再通知御史府上?人来接御史回去吧。”

“不必了。冒昧打扰,已?是失礼,怎能再麻烦阁老。”

“在下真的没事了。”

卫瑾瑜还是坚持下了床,顾忠只能帮着?把人扶起。

这时,顾凌洲一身燕居便服,自外走了进来。

顾忠道:“阁老,卫御史他要回去。”

“今夜雪大?,明日再回吧,本辅已?经派人去公主府传过信。”

顾凌洲开口道。

事已?至此,卫瑾瑜只能点头,道:“多谢阁老搭救之恩。”

“不必如此。你既在督查院任职,本辅便有?义务对你的安全负责,好生?躺着?吧,待会儿顾忠会将吃食与药送来。”

卫瑾瑜应是。

到?底还在等顾凌洲转身离开后,才由?顾忠扶着?,躺回床上?。

大?约是身体实在虚弱,刚沾上?枕头,卫瑾瑜便再度沉沉睡了过去。

顾忠轻手轻脚出去,将顾凌洲还立在廊下,说了下情况,道:“这孩子?也是,都病成?这样了,竟还坚持上?值。”

顾凌洲:“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问了么?”

顾忠摇头。

“这种?私密事,老奴哪敢随便问,方才只是提了提换衣裳的事,瞧他脸色便不大?好。”

“不过老奴仔细检查过那两道伤,看着?像刑鞭所致,不是普通鞭子?,难怪把背上?三层衣裳都浸透了。”

“一个世家子?弟,身上?怎会带这样的伤,委实奇怪。也不知是谁,竟忍心下这样的狠手。”

顾凌洲默了默,道:“他既不愿提,你在他面前也不要提这件事了。”

“是。”

顾忠笑了笑,道:“天色不早,阁老也早些休息吧,这边老奴会仔细守着?。”

顾凌洲道:“本辅去书阁看会儿书吧,等他烧退了,你跟本辅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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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卫瑾瑜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有?已?经很久没入过梦的父亲,母亲,还有?对他来说已?经变得冰冷陌生?的卫府庭院。他站在庭院正中?,堆了很大?一个雪人,想等父亲母亲回来,然而眼巴巴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