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瑾瑜伸出另一只手,将酒樽握在了手里,要饮时,手腕再度被握住。

谢琅唇角笑意更愉悦。

“给你卫大?人喝的?酒,怎能是如此?糙酒。”

“走,去本?世子那儿,本?世子喂你喝北境最好的?烈酒。”

大?庭广众,他当着拉起人,往自己案席走去。

卫瑾瑜由他拉着,目光一片冰冷,到了地方,展袖坐下,问:“酒呢?”

“急什么。”

谢琅再度伸手,握住了那只纤秀手腕。

他自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口中道:“等开宴了,缺不了你喝的?。”

卫瑾瑜唇角轻抿,冷冷盯着这?个人。

谢琅目不斜视笑道:“看什么?我这?般好看么?”

卫瑾瑜道:“你抓疼我了。”

谢琅便从善如流松了些劲儿。

“这?样行?么?”

卫瑾瑜没再说话。

纷繁议论中,曹德海尖声道:“陛下驾到”

天盛帝一身明?黄龙袍,坐到了御座之上。

百官起身行?礼,天盛帝掩唇咳了几声,方气?息虚弱道:“诸位爱卿平身吧。”

皇帝旧疾发作,已?经近半月没有上早朝,直到此?刻,百官才发现,皇帝面?上覆着一层病态的?惨白,如此?隆重的?场合,看起来竟像是病入膏肓、气?力不支的?模样。

宴至一半,坐在文官之首的?首辅卫悯起身,道:“陛下龙体欠安,实在不宜过度操劳,不如及时立定储君,以安国?本?。”

“臣附议。”

兵部尚书?姚广义、刑部尚书?龚珍第一个站起来附和。

诸世家家主对望一眼,亦齐齐起身,道:“臣等亦同意首辅之见。”

天盛帝急促咳了声,问:“依太傅看,谁堪担任储君之位?”

卫悯道:“雍王仁孝,堪当重任。”

“雍王……”

皇帝闭目,念了下这?两个字,缓缓睁眼,视线落在坐在下首的?雍王萧楚桓身上,问:“雍王,首辅举荐你来做太子,你意下如何?”

萧楚桓站起,忍着澎湃心情,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天盛帝打量这?个长子片刻,点了下头。

“那便依太傅所言吧。”

赵王萧楚珏一张脸都要气?绿,又不敢当场发作,只将用力拳头捏得咯咯直响,以示对此?事的?不甘与愤懑。

天盛帝抬了下手,道:“太傅坐吧。”

“诸位爱卿也入席吧。”

卫悯却站着没动,站在大?殿中央的?诸世家家主也没动。

天盛帝问:“朕已?答应立雍王为储,太傅还欲如何?”

卫悯微垂着眼皮,一双浊目毫无波动,声音却一字字极具穿透力:“老?臣请陛下铲除奸佞,以正律法,以安朝纲。”

“太傅说笑了。”

天盛帝正了神色:“这?殿中坐着的?,皆是效忠于大?渊的?忠臣良将,哪里来得奸佞。”

“次辅韩莳芳,妖言蛊惑君心,离间陛下与诸世家君臣情谊,还算不得奸佞么!”

“老?臣恳请,将韩莳芳革职入狱,处以极刑,以正视听!”

卫悯厉声道。

殿中登时一静,空气?瞬如拉紧的?弓弦。

百官们纷纷低下头,免得被殃及,韩莳芳倒是神色泰然坐在原处。

天盛帝再度急咳了一阵,道:“韩卿自任次辅以来,勤勉任事,有目共睹,并无任何过错,太傅此?言从何而来?”

卫悯掀起眼帘:“韩莳芳之罪,陛下心里难道不比任何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