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的神色越发诡异。

虽然?坊间早有?卫谢二人表面夫妻,实则交恶的传闻,且随着两人官职越升越高,这种传闻愈演愈烈,可那?毕竟只是在私下里流传,如今卫瑾瑜此举,几乎可以说是当着皇帝、卫氏和满殿朝臣的面当众公然?打谢琅的脸,可不?就是印证了?传闻。

一时有?幸灾乐祸的,有?单纯看热闹的,也有?不?明就里,试图询问原因的。然?首辅卫悯还在座上,就算有?人想探问,也不?敢这时候问。

说完,卫瑾瑜便坐回案后,继续饮自己的酒。

羽睫垂落,容色镇静,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没多大干系。

这等和谈的关键时刻,霍烈既提出比试,大渊断无退缩的道理,天盛帝掩唇咳了?声,命兵部尚书姚广义负责明日比试事?宜,包括搭建擂台、挑选参赛兵将等。

末了?,天盛帝道:“朕会亲自带领百官观战。”

姚广义立刻道:“陛下千金之躯,岂能以身犯险,直接派曹德海过来看便是。”

天盛帝却道:“朕若不?在,难免又要?被人看轻,以为我大渊皇帝百无一用。”

这话一出,姚广义便几不?可察皱了?下眉,下意识看向坐在文官之首的卫悯,对方闭目而坐,毫无反应,便也只能应了?声是,坐下了?。

待酒宴结束,姚广义方匆匆追上卫悯车驾,道:“首辅留步。”

卫福掀开车帘,悬在四角的车灯映出里面卫悯威肃面孔,姚广义不?解问:“方才皇帝在殿上说那?话,我瞧着像是要?借着明日比武机会给自己立威,首辅怎么也不?阻止?”

卫悯苍眸无波,道:“两国比拼,陛下到场观看也在情理之中?,老?夫为何?要?阻止?”

“可我总觉得,近来皇帝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

“人都是在成长在变化的,岂能时时相同,陛下也是一样。”

姚广义凑近了?些?,低声道:“还有?一事?,不?知首辅听说没有??今日北境捷报传来,陛下高兴无比,在太?仪殿里扬言说要?给谢兰峰封王!”

卫悯古井无波的双眸终于起了?一丝微澜,道:“谢兰峰若真能击败北梁,肃清北境敌患,这个‘王’,他担得起。”

“但?谢兰峰北郡寒门出身,当年还曾上书为……为罪臣陆允安求情,只怕他封王之后,又兵权在握,会彻底倒向皇帝那?一边。”

卫悯掸了?掸袖口,气定神闲道:“你也别忘了?,陆允安当年是陛下亲自下旨处死。”

姚广义一震,精明双目转了?转,问:“那?明日比试?”

“该怎么准备便怎么准备,莫要?损了?大渊脸面。”

姚广义只能应是,站到一侧,目送卫府车驾离去。

卫瑾瑜照旧乘车回到谢府。

到了?东跨院,让杨瑞在外面守着,独自进了?屋里。

平素这个时辰,无论他有?没有?回来,寝房里的灯都是亮着的,今日却罕见地?一片漆黑。卫瑾瑜从?袖袋里取出火折,正要?到窗边把灯烛点亮,手腕猝不?及防被黑暗里伸出的一只手握住。

卫瑾瑜这才看清,南窗榻上,竟沉默坐着一个人。

这样的力道,不?必看也知道是谁。

卫瑾瑜抿了?下唇,这才看清,南窗榻上,竟沉默坐着一个人。

“要?做什么?”

卫瑾瑜问。

对面人没有?说话。

卫瑾瑜便道:“有?事?直接说吧。”

谢琅抬目,双目如染了?漆,隐在黑暗中?,唯独瞳孔里那?点邪气露了?出来。他不?由分说,直接把人按到腿上强坐着,胸口起伏,语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