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裴氏、姚氏三家虽然都?想推人上去,可架不住官员们?为了保命,宁愿辞官回乡也不肯上。

天盛帝面上透着病态的苍白,坐在御座上,憔悴支离。谁都?知道,因为裴贵妃失了龙胎,皇帝哀伤过度,又病了一场。

这些时日,只要一有时间,就到宗庙里?长跪,为死去的孩儿祈福。

“地神祭之后就是秋祭,礼部尚书一职,不可久悬,诸卿就无人愿意为朕分忧么?”

皇帝掩唇咳了声,环顾大?殿,问?。

职位高一些,平时拱着表现、有实力竞选尚书一职的文官们?都?纷纷低下头,生怕自己被注意到。

皇帝面露失望。

“到底是朕无能,中枢机要部门,才出?了这种祸端,引得祖宗降罚。”

“陛下此言差矣。”

“文氏父子之祸,皆是他?们?咎由自取。”

一片死寂中,顾凌洲出?列,正色开了口,微微侧目,睨着众人道:“圣人言,子不语怪力乱神,所谓冤鬼索命之说,不过人云亦云,以讹传讹而已,这世上若真?有冤鬼,那文怀良合该死于冤鬼之手,又何至于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户部有个烂摊子,群龙无首,因为军粮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已经不成体统,礼部若再效仿户部,这大?渊朝廷,真?要乱了套。”

“依老臣看,此事便走正常程序,由吏部举荐合适人选到凤阁,凤阁拟定后,陛下最终裁定。若有一味推诿,不肯听命的,直接革职遣回乡里?,永不录用。朝廷正值多事之秋,用人之际,官员们?理应尽忠竭事,岂能因一己安危而畏缩不前!”

顾凌洲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眼里?容不得沙子。

这话一出?,文官们?尽皆变色,立刻齐齐跪了下去,有的苦着脸道:“陛下明鉴,阁老明鉴,非是臣不肯竭忠尽事,而是那文尚父子造下的孽,实在不该由下官们?来承担啊。”

“阁老掌督查院多年?,肃肃威严,凌厉铁腕,连鬼神都?怕,自然不惧所谓鬼神之说,可下官们?只是血肉之躯,岂敢以一身血肉去和厉鬼相抗啊。下官保住命,尚能为陛下尽忠,若连命都?没了,就是空有一腔忠心,也无挥洒之地啊。”

“没错没错。”

“还请陛下开恩,方?臣等一条生路罢!”

众臣齐齐磕起头来。

顾凌洲目光凌厉道:“你们?也就欺陛下好性子,若先?帝还在,尔等敢如此,早被拖下去行杖了!”

“阁老饶命!饶命啊!”

众官员竟都?引袖呜呜哭泣起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片哀嚎声中,次辅韩莳芳持笏出?列,道:“禀陛下,臣倒是有一个人选,既能安定天下学子的心,又不至于各方?起龃龉。”

天盛帝愁眉舒展了些,颔首道:“爱卿但说无妨。”

韩莳芳道:“此人,陛下也是识得的,便是先?帝咸德三十八年?的状元,曾为陛下讲过经筵的梁音。”

这个名字一出?,许多官员都?哗然变色。

“就是那个曾在大?殿上当着满朝文武面骂文尚‘倚老卖老、庸碌无为,蠹虫一只,占着茅坑不拉屎,不如回家种地’并?实名参奏文尚在家乡逾矩自己修建祠堂,害文尚被先?帝训斥责罚的梁音?此人先?在翰林院担任侍讲,后在督查院任御史,之后又担任凤阁行走,可是个有名的倔驴与刺头啊,连先?帝都?时常被弄得头疼,赐了此人一个倔驴的称号。”

“梁音,那可是牵涉……牵涉到旧案的人,七卿就是空悬,也不能起复这种人啊!”

“陛下,臣第一个反对。”

“臣亦反对!”

韩莳芳不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