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在场锦衣卫皆齐刷刷跪地请罪。
谢琅接着道:“嫌犯行为反常,方才气绝时,口呼冤枉,与臣说?,他有冤情要与陛下诉。”
“谢指挥使在说?笑吧!”
一道声音陡然响起。
帐中大小官员听闻动静,已?经?纷纷起身过来围观。说?话的正是裴氏家主?,工部尚书裴行简。
“嫌犯若要鸣冤,该带着状纸才是,怎会发?了疯一般持刀砍人。他哪里?是要同陛下鸣冤,分明是要取陛下性命!谢指挥使,你身为殿前司指挥使,遇到这等事,不立刻将嫌犯就地正法,护圣驾周全,反而?听信嫌犯狡辩之?词,是何居心。还是说?,谢指挥与这嫌犯是旧识,才如此回护。”
裴行简端着宽袍袖口,眼梢含着冷笑道。
谢琅并不理会,依旧望着天盛帝。
“然嫌犯气绝前,的确是如此同臣说?的,嫌犯还曾用暗箭往营中送血书,诉其冤屈,陛下可以?问首辅。”
说?话间,卫悯已?然一身仙鹤补服,来到了御帐前。
“陛下。”
卫悯俯身行礼。
“太傅不必多?礼。”天盛帝急问:“方才唯慎所说?血书,究竟怎么回事?”
“哦,血书是有,不过是嫌犯心中不忿,一些对陛下不敬的胡言乱语而?已?。”卫悯神色闲淡,道:“唯慎年少不经?事,发?现之?后,不敢惊扰圣驾休息,才将东西先呈与老?臣阅览,望陛下恕他鲁莽之?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陛下伤势未愈,那等东西,还是不看为好,老?臣便做主?让人烧了。”
谢琅霍然转头,难以?置信望着卫悯,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成拳,直到指缝流出血。
锦衣卫很快将袁放尸体抬走清理,天盛帝亦由?曹德海扶着回帐休息。
空荡荡的大营外,很快就剩了谢琅一人。
雍临寻过来,忍着眼底泪意,低声道:“世子爷,您不该留在这里?,回去吧。”
谢琅抬头,素来锐利的眸里?,竟透着茫然。
“是我错了。”
他低声笑起来。
“大错特错。”
明明已?经?活过一世,他竟然还天真?的相信,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天下,还有公道正义?可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氏没有错,卫悯也没有错。
是他错了。
雍临恳求道:“世子,您别这样,属下害怕。”
“我没事。”
谢琅闭目,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那双琥珀色眸里?,已?恢复惯有的冷酷与锐利。他偏头,看了眼地上未干涸的血迹,等胸腔里?终于能吸进?新鲜气息,包括空气里?弥散的血腥气,方一抚袍摆,站了起来。
进?了帐,雍临红着眼道:“世子离开后,袁二公子虽有惶恐,但情绪尚算稳定,一直老?实坐在案后等世子回来,中间还与属下说?了很多?贴心话,谁料锦衣卫换防时,袁二公子突然发?了疯一般冲出帐去,还夺了锦衣卫手里?的刀。”
谢琅忽问:“他今夜都吃过什么?”
“就是锦衣卫送进?来的寻常饭菜,属下也吃了。”
“还有其他入口的东西么?”
“这……没有了,无论水还是饭菜,都是统一配送,若真?有问题,属下不可能没事。世子是怀疑什么?”
谢琅也不知道。
但袁放突然发?疯,显然不正常。
谢琅:“你现在就去打探,他们把袁放的尸体丢到了何处。”
雍临会意,立刻出帐去办了。
老?仆亦第一时间将外面发?生的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