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部分时间主子所谓的酩酊大醉都?是装出来?的,可今夜喝的时间格外长,他有些拿捏不准。
“不用。”
谢琅闭着眼,面无表情回了两字,那股寒意,方后?知后?觉从脚底窜到?肺腑里。
他自然不会相信,刘喜贵有胆量去招惹一个?卫氏嫡孙。
可他脑中再次不受控制浮起了刘喜贵遇害时,胯.下的异常和心?口那道致命伤。刘喜贵心?口伤是匕伤,那人也不止一次拿匕首威胁过他,甚至还把他手臂割伤过,摸匕首的动作很熟练,出手也快准狠……可见胆子很大,是不怕见血的。
正常情况下,一个?病秧子的确不可能一刀将刘喜贵毙命,可如果是特殊情况呢,譬如那阉竖正意乱情迷,毫无戒备时……
谢琅双手撑在膝上,手背青筋一点点绷起。
如果真是他,他为什么要杀了刘喜贵,因为刘喜贵招惹了他么?
刘喜贵一个?宫中大珰,不可能不认识自小住在宫里、备受太后?宠爱的卫氏嫡孙,他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敢去招惹对方?色心?再重,还有前程重要么?
只是如此一来?,刘喜贵撇下锦衣卫,单独行动的事,倒是可以合理解释了。敢对卫氏嫡孙有不轨之念,无论卫氏、太后?都?不会放过他,他自然要隐秘行事。
但?仍有不合理之处,如果真是他下的手,之后?那名主动投案、吞金自尽的富商又是怎么回事?也是他的手笔么?可他一个?常年不出门的病秧子,哪儿来?的这等?通天本?事与手段。
那名富商直接将扬州织造局的案子翻出来?,刘喜贵直接从受害者变成罪宦,举荐刘喜贵任职的黄纯第一个?受到?牵连,黄纯与卫氏穿一条裤子。如果这真是一个?局,布局者,显然也是冲卫氏去的。他一个?卫氏的嫡孙,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多疑臆想而?已。
刘喜贵远远瞧见了人,心?生歹意,但?打听清楚对方身份之后?,便?知难而?退。刘喜贵的死,和他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毕竟,锦衣卫那份堪称详尽的调查记录里,当夜所有和刘喜贵接触过的人里,没有一个?人提到?他,便?是那位金老板也对此事绝口不提。
若刘喜贵真和他有过接触,那位帮忙打听人的金老板,怎么可能忘记这么重要的线索。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刘喜贵并未下手,这位金老板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想开?罪卫氏,故而?对此事绝口不提。
只是此案种种疑点,便?又再度陈列在原处,无从解释了。
谢琅抬手揉了揉眉心?,忍不住一扯嘴角,想,他这位夫人,身上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可太值得探究了。
次日,临近下值,雍临再度来?到?值房问:“主子,姚大公?子身边的丹青又来?了,说?今日姚大公?子他们打算去小汤山泡温泉,问主子可一道?”
“不了。”
谢琅看了看时辰,直接起身道:“去贡院那边吧。”
雍临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今日是会试结束的日子,心?领神会,不再多问,应了声是,便?自去备车。
到?了贡院外,车水马龙,果然全是来?接人的马车。
被关在贡院里面整整九天九夜,就是再讲究再体面的子弟,也都?个?个?形容惨淡,一脸疲累,唯一不同的是,有人沉浸在终于考完试的喜悦里,有人因为考得不好而?心?灰意冷,满面颓丧,连吃宴庆祝的心?都?没有了。
谢琅等?了将将半个?时辰,才终于等?到?卫瑾瑜出来?。
对方倒依旧一身素袍,淡静无波的模样,出了贡院大门,直接往旁边的车马行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