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很薄,又生的低眉弓,高鼻梁,下颌骨锋利冷硬,面相本就有几分不善。此?刻沉目凶狠视她,更是带出几分穷凶极恶来。
文茵急喘着?,只觉凉意沁入骨髓。
“听清楚了文茵,在朕想好如何让你赎罪前,给朕好好活着?。”
朱靖放下她起身?,居高临下睥睨:“聪明如你,应知道违抗令的下场,朕也相信,那般下场应是你不愿见到的。”
语罢,他不再朝她看去?半眼,寒面疾步走出了房间。
在踏出房间那刻,他脚步一顿,视线沉沉盯着?老嬷嬷手边那方醒目的明黄帕子。
于嬷嬷伏首大放悲声?:“圣上赠给娘娘的帕子,娘娘珍之重?之,临了还嘱咐老奴务必以此?来给她遮面收殓……”
话未尽,朱靖已经大步离去?,步子迈的又大又稳。
于嬷嬷膝行朝他离去?方向,边跪行边大声?哭道:“娘娘说有负圣上爱重?,来生若有缘,定会与圣上早些相遇,偿还圣上深情厚意!请圣上放过娘娘吧,娘娘心里头是爱重?圣上的啊……”
外头寒风呼啸,吹刮的殿门哐啷作响。
于嬷嬷瘫软在地悲声?痛哭,念夏亦哀哭啜泣不止。
突然殿外响起人?折身?回来脚步声?。
于嬷嬷惶急抬头一瞧,就见是那冯保冒着?风雪匆匆回来,一言不发的进殿,直入那暖阁里去?了。
不多时,他又躬身?出来,手里托着?那半旧金簪以及那摔裂的玉珏。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殿外凛冬寒风沿着?半开?的殿门刮了进来,吹得人?不由打个激灵。
于嬷嬷等人?哭昏的脑袋清醒了几分,这会她们总算反应过来忘了何事?。
娘娘!!
勤政殿御案上,半旧金簪与碎裂玉珏无声?陈放上面。
御案下方,徐世衡被?缚了双手无声?跪那,面容不见大祸临头的惧色与狼狈,反倒是枯井无波的平静。
御座的人?乌沉沉盯着?他,握在御座金龙首上的掌腹沉了又松。
朱靖脑中不知已起过了多少回将?此?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的念头,可皆被?他强按下去?。那阉人?是该死,可绝不是现在,现在杀那阉人?只会显得他可笑。
他绝不允许以妒夫的嘴脸来杀此?阉人?。一个鄙贱阉人?而已,如何值当他堂堂势位至尊的帝王来与之较长短,简直是可笑至极,可耻至极!若他真要如此?,那只怕来日?每每想起,都会如细芒刺般,刺的他不得痛快。
所以他暂且留那阉人?性命,就日?日?搁在他眼皮子底下候着?,亦如当年面对?那些如日?中天的文官们时,亦如面对?当年差点废掉他的两宫太后?时,越屈辱他越要不容躲避的面对?。
直待他战胜了那股情绪,做到心平气和的一日?。
身?为帝王,他的情绪不该让任何人?左右,掌控。
朱靖转过了目光看向了桌上搁置的那金玉,眸光发深。
不可否认,他待她尚有几分舍不得的情绪在,可一个心不在他身?上,还如此?践踏他尊严底线的女人?,他再强求就是自取其辱。
况且后?宫本就是他的调剂品而已,又有何值当催心伤肝。而且帝王,也不应受感情所缚,更不应有软肋。
朱靖移开?视线,手掌自龙首上移开?,取过案上的一本奏折。
再等等罢,待他彻底放下,待那阉人?、及她!待他们无法再影响他分毫情绪时,他就成全这对?苦命鸳鸯,送他们一同上路。
这一日?,后?宫不平静,不止是不平静,而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御前掌印冯保手捧明黄圣旨传旨六宫,废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