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擦眼角, 蹒跚走?出了内寝。
脑中还回荡着刚娘娘疲弱倚着床柱,低语呢喃的那句
“嬷嬷别再伤我心了。嬷嬷在,我活在这宫里才多少?像个人。”
她鼻子?陡然一酸, 眼里就忍不住再聚起了老泪。
曾几何?时,她的娘娘还是那般天真?烂漫的模样,细致眉眼间流露的从?来只有?小女儿态。再?看现在娘娘心灰意懒宛如凋零的模样,她都只觉从?前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只是场无根无影的幻梦。
外间焦灼不安的念夏见于嬷嬷出来, 不由?上前迎上一步, 低颤着唤了声?嬷嬷。于嬷嬷遂看向她。
念夏强忍着颤:“嬷嬷,刚念秋,被御前的人给?带走?了。”
于嬷嬷脸色大变。不过片刻她就再?次恢复到从?前那般板正严肃的模样,“这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告诫宫人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同往常一样。把嘴巴也都闭牢了, 别等祸从?嘴出的时候再?来后悔不迭。”
念夏欸了声?, 这会也多少?有?了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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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无端被封, 满宫的宫人们哪个又能不惶恐不安。
于嬷嬷看向殿外, 此刻黑压压的云在皇城半空垂着,似阴云压在头顶,闷得人透不过气。
勤政殿, 念秋伏地战栗。
御座上那人提笔濡墨, 大殿不时响起朱笔御批的沙沙声?。
“朕再?问你一遍,是不是瞒朕了什么事?”
问声?平淡,似是波澜不兴, 可殿内伏地的人已是心惊胆裂的拼命叩首。
“奴婢不敢, 奴婢不敢!望圣上明鉴!”
朱笔在奏折上方停住,御座那人慢抬了眼, “身为贴身大宫女,主子?的一些私密事,不该连点苗头都察觉不到。”
“是……是奴婢愚钝,奴婢该死!”
上位者的目光落她身上,短短的几息,念秋却感到了巨山覆压似的窒息惴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