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装着苹果派的提盒放在了桌子上,又检查了一下他拔掉针管的手上有没有出血,才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涂黑了?”威廉从床上坐了起来,“黑色‘方块’军团,果然名不虚传……”
威廉能从死亡之地回来,完全是一个奇迹。
他当时受重伤后被安置在了帐篷底下的临时医院,行军床上的“伤员”字样标签上是绿色的,这代表着他的命被保住了。
如果伤员标签上是红色圆圈,意味着“无法运输”,无论军衔有多高,转运的战地宪警都会抛弃这类伤员,或者,直接将他们移交给T4行动队。
“我们是齐发的炮弹,我们是扫射的子弹,我们是飞出的利刃,我们唯独……”
你凭借着记忆,念出来了信中的那段小诗。
“我们唯独不是我们。”威廉接上了你的话。
此时收音机背景的音乐旋律悄悄地填满了整个病房,宛如一只无形的手,抚摸着在场人的耳膜。
布鲁克纳的第七交响乐,苍茫而浑厚。
是哀乐。
威廉听到收音机调换的歌曲后,竟然嘲讽地笑了一声,他闭上了眼睛,思绪似乎飘到了远方,等他再次开口时,却惊掉了你的下巴。
“伊娜,你,可以吻我一下吗?”
“什、什么?”你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你生怕自己刚才听错了。
“我知道我的这个请求很唐突,但希望你能答应我。”
虽然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但是他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真诚,让你无法与肮脏下流的想法和他挂上钩。
再者说,威廉绝对不是一个道貌岸然之辈,他能在战场上试图救下苏联女人就能证明这一点。你还是答应了他。
你走过去,在他的唇间落下了蜻蜓点水的一吻。
空气中刺鼻的消毒水的气味似乎消失了,威廉鼻息中贯穿着的是你头发上玫瑰水的香气。他拦住了行将起身的你,你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睫毛抖个不停。
“长官!”
一个下士推门而入,看见眼前的亲密场景后,愣了一下,又立刻退了出去。等敲门声再次响起时,屋内已经恢复了秩序。
“最高统帅部派了人过来,说是接您回柏林,元首要亲自为您颁授一级铁十字勋章!您已经从少校跃升到上校了!”
上校!
你替威廉感到高兴。
一个少校的正常培养周期是八到十年,还是要从参加希特勒青年团时期就算起,跨级跃升更是少见的事。
而威廉现在才27岁就已经有了上校军衔,要知道,麦克阿瑟成为美国战争史上最年轻的准将时也已经38岁了。
你在这里待了一会,准备离开的时候,费因茨过来了,他应该也收到了这个消息,面容生涩地恭贺着。
唉?他还说两个人没闹矛盾?分明就是闹了……
“费尔,你真的相信吗?第六军团上到保卢斯将军下到最低等的士兵,通通殉国了吗?!”
威廉的情绪很激动,他甚至从床上下了来,但是因为右腿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全,脚一落地就不受控地往一旁歪倒,你连忙扶住了他。
成年男人身体的重量全部搭在了你的身上,你有些力不从心,用眼神向费因茨求救着。费因茨大步上前,将威廉扶到了床上。
“元首今天为他们举办了隆重的葬礼。全国及所有德占区的电台将会连播三天哀乐。”
费因茨转过身,让你先出去。
你离开了房间后,他才又继续说道:“元首说他们牺牲了,就是牺牲了。”
但实际上,只有哈特曼将军死于炮火,只有斯坦佩尔将军认为应当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