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赫然是一早找过你的艾席蒙。
艾席蒙此时无法再做任何的反抗,因为这根本毫无意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昂起头,用极度怨毒仇恨的眼神死死地瞪住路过的费因茨,连带着他怀中的你。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眼神里依旧无动于衷,你的心一揪,手抓住了费因茨的胳膊,泪水又随之流下。
费因茨皱眉道:“去查一下。”这里不应该出现婴儿。
尤里了然于心,应声答应。
你知道,仇恨从此将像一块坚硬的石子一样永远隔在艾席蒙的心中。
只要他还活着,那块石子就会无时无刻不再让他感到疼痛,直到灵魂和肉体全都被它抹灭殆尽,化成一团深夜中的虚无。
巴黎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水也冲刷不掉赛车场的冤屈和罪恶。春风,一个充满着诗情画意的名字,竟然被用来指代一场灭绝的行动。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有人救。
第二十章 再度被怀疑(上)
车内,费因茨搂抱着你,你在他怀里无声地哭了会,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抱着你。
自从上次他又骂了你“Schwein”后,你就再也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话,两人处于冷战期。
你哭够了,抬起耷拉着的眼皮看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色,雨水像是锋利的割线一样将七月的巴黎一一割断。
这座世界名城好似完全呆滞了一样,只留下雨打叶子的噼啪声。
许是雨水太过猛烈,大道两旁的梧桐树叶悄悄地离开了树枝,飘呀飘地落在了湿透的地面上,仿佛在执行一项隐秘的任务。
大自然永远是最公平的,它不要求人们出示雅利安人的身份证明,就慷慨地将一切资源都通通给予。
从小到大,你所接受的教育,都是在被灌输“人人生而平等”的观念。
但是你现在才真正地明白,人人并非生而平等,而是被造就成平等的。只不过这个年代,是毁灭的年代,而非造就的年代。
不过,有一点你可以肯定,雨的寿命永远比纳粹的寿命长,这是规律,不是例外。
到了公馆后,你立刻去看了爱玛。爱玛此时正在婴儿床上睡觉,曼蒂将她照顾得很好。
你想摸摸她,但是你此刻身上实在是带了太多灰尘,小孩子抵抗力差,你怕带来的细菌会让爱玛生病。于是先去洗了个热水澡。
现在巴黎各区实施了严格的热水配额限制,全巴黎民众在每周五晚才能享受泡澡的幸福,但是党卫军高官目前还没有受到很大影响,供热公司的阀门并没有对伯爵公馆同样予以关闭。
你疯狂地刷牙,想刷掉嘴上残留的恶心。浴室的水蒸气很快布满了镜子,你看着镜中的自己逐渐变得模糊,只剩下一个大致的身体轮廓。
因为你的心情很乱,所以在浴室停留的时间久了一些。等你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收拾好了之后,才回了卧室。
费因茨竟然没有离开,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在陪醒了的爱玛玩。他把爱玛抱在怀里的样子,从姿势到眼神都是柔软的。
即便他的神情是温柔的,但是那一刻你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莱离开你时的样子。
“别碰爱玛!”
你把爱玛从他的怀里抢了过来,费因茨怕伤到孩子,没有和你争夺,顺势将爱玛递给了你。
“伊娜”,他不满道。
你拍哄着爱玛,心里难受得厉害,你觉得你应该和他好好地谈一谈。你站在楼梯口向下喊曼蒂上来,曼蒂上来后接过了孩子。
“曼蒂,你带爱玛先下楼去,我和先生有话要说。”
你不太放心,又补了一句。
“如果爱玛饿了,麻烦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