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在做什么！

方才在客厅可是还有布洛特太太和苏茜，你和费因茨竟然恍若无人地一路来到二楼。

伊娜，费因茨疯了，你也要跟着疯吗！

“别……哥哥，别……”，你抓住了他那不安分的手，用力推开他，“去看看莱吧……”

他的眼睛看不见。

费因茨抱着莱的时候，竟然破天荒地可见紧张，他一贯冷峻的脸上出现了柔色。他早已收到孩子失明的电报，但是没关系，这是他和伊娜的孩子，他会好好爱护这个孩子。

晚上，一场运动后，费因茨从你的身后抱着你，你们互相喘着气。

“伊娜，不要带莱去医院，等我处理完动物园街的事，我们就一起回巴黎。”

不要去医院？

你转过身，床发起一阵吱吱声，他将你额头上一缕湿发撩到耳后。

“哥哥，为什么不要去医院，莱，万一以后生病了呢？还有莱的眼睛……我还想等他再大点，去医院看看，还有没有治愈的机会……”

“伊娜，听话，不要过问太多，一切等回到巴黎再说。”

你还是觉得很奇怪，这天底下哪有让病人不去医院的道理，可是你刚要继续问，却又被费因茨堵住了嘴。

你觉得自己在云海中沉浮，喷在你耳边的热风吹得你的衣裙像一朵盛开的红云，裹着你娇小的身躯摇摇欲坠。只需一步，你便会踏空，化云而去。

*

布洛特太太家里有事，需要回去一趟，她看你最近状态好了很多，便让苏茜帮助你照顾孩子。

你最近对那几个小药片依赖很多，给孩子喂奶还是比较频繁，你很累，需要吃药来缓解。可是最近莱身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些红点，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全身。

布洛特太太不在家，苏茜她们又都没有过经验，你只好带着莱去了医院。

“你最近有没有乱吃东西？”

医院里散发出来阵阵刺鼻的药水气味，莱轻微地哭闹，你轻轻哄着。

“没有，都是些日常的饭”，你仔细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啊，有吃药……”

医生皱眉，他接过了莱，此时莱睁开了眼睛，一双蓝眼睛大得出奇，但是却没有聚焦光线。

他想，这是个残疾儿。

“维纳斯堡医院有专门的人处理这个问题，你把孩子送到那去吧。”

医生摘下了眼镜，捏了捏鼻梁，仿佛很疲惫，右领口上的骷髅头泛着银色的光。

你谢过医生，抱着莱去了维纳斯堡。

他们说孩子全身红疹，不是小问题，需要住院治疗。你想要留下陪着莱，他们却告诉你需要一些奶瓶、衣服，你不禁暗自懊恼，要是让苏茜陪着你一起就好了。

你的社会经验实在是太少了，读不透这些人肚子里那些肮脏的墨水，在你眼里，医生是治病救人的高尚职业，你没有想过，再高尚的行当里也有臭虫的存在。

莱此时已经睡着了，你在莱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妈妈很快就会回来，我的宝贝先睡一觉吧。

回到家里，你便开始让苏茜帮你收拾莱的东西，收拾到一半的时候，费因茨回来了。

“伊娜，莱呢？”

你边收拾边回道：“哥哥，莱今天全身起了红疹呢，我有点害怕，就带莱去了医院，医生让我把莱送到维纳……”

你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咚咚咚跑下楼的声音。

你愣了一下，扔下衣服立刻就跟着跑了下去，但是你晚了一步，奔驰车已经驶出了大门，守门的卫兵收到命令，严禁你出门。

你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你感觉自己此刻像一粒渺小的沙，一粒带着对未知恐惧迷茫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