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搀扶着费因茨,男人下达了后续的命令:“我们必须继续尽快完成突围计划,扔掉所有无法携带的重型武器,五分钟后,所有人到这里集合。”
苏联人拦截到了突围德军的无线电信号,在德国空军派补给到来之前先一步打了突围德军一个措手不及,德军方位已被苏军知晓,你们必须赶在苏军到来之前尽快离开这个死亡之地。
或许你们本不应该冒着风险向总部求援,或许你们本应该想到德国空军力量已经衰弱到了无法空投的程度。
德军士兵几乎扔掉了所有可能夺去他们生命的负重,扔到最后除了留下手枪和步枪,就只有一个防毒面具。
并不是敌人可能采用化学攻击,而是装着防毒面具的袋子是一个很方便装些零碎东西的容器,那里面有香烟、有火柴、还有他们牺牲战友的身份名牌。
很快,五分钟转瞬即逝,糟糕的行军开始了。
费因茨本来身上就多处受伤,这次又被炮火灼伤了后背,你忍着疲惫,主动替哥哥背了些武器弹药在身上。
恐惧和绝望中,大家一边忍受着饥饿、时刻保持着警戒,一边踩着厚重的雪地行军。
低矮的山丘从你们前方的地平线上出现,然后又从你们身后的地平线落下。白雪皑皑的森林大到无边无际,你们爬过了一个又一个山丘,所有人连同身上穿着的白色伪装服都和白茫茫的世界融为了一体。
你们沿着西北方向走了大约三公里的时候,原本被大雪覆盖的土地上突然出现了几个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大号军靴脚印。
几乎是同一时刻,所有人都嗅到了死亡的危险。费因茨朝后最出一个手势,大家立刻分散,以树木作为掩体。
有个叫“马丁”的德军士兵之前突围的时候被流弹打中了头部,子弹贴着头皮在颅骨上划了一下。虽然马丁的伤势不重,但是他总是头晕得厉害,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你就势扶着马丁和费因茨隔了一棵树的距离,躲在另外一棵针叶树后面,整个人既紧张又警惕。
在风雪中,你们等待了大约十五分钟的时间,派出去的一个侦察兵回来后终于确定了周围安全的信息,但是高度的恐惧还是激发了突围部队中蕴藏已久的矛盾。
“维利,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想死,就快跟着我一起做!”
低低的声音从你们身后传来,你和费因茨同时回头,看见维利正半跪在地上,最外面的白色伪装服被脱去一半,他正在扯自己灰黑色军服上的肩章和徽章。
然后掏出士兵薪饷手册和身份证件,把这些能够证明自己党卫军身份的证件通通撕毁,挖了一个雪坑把雪花一样的碎片埋了进去。
大部分士兵都是后期被送到东线战场上的,很多人都没有被刺上血型纹身,这也意味着,只要销毁了这些外在的证件,他们党卫军的身份就再也没有人能够证明了。
很快,这种逃兵行为如同瘟疫一般传染了周围的人,大家起初还在犹豫,但很快也都如法炮制了起来。
费因茨垂在身侧的左手紧紧地攥起,那上面暴露着扭曲暴起的青筋,他大步走过去,率先处理完这一切的维利站起来用枪指向了男人。
费因茨阴沉着脸,动作不那么迅捷地拉开了保险栓,用左手也举起了枪:“你们要想清楚甘当逃兵的后果。”
维利和身后众人没有示弱:“冯·卡尔曼长官,我不想死,他们也不想死,你不能阻止我们。”
你看见德国人自相残杀的这一幕简直要崩溃了,他们怎么可以用枪指着自己的直属长官,万一那枪走火了可怎么办!
你离开了马丁的位置,走到哥哥的旁边,紧紧地贴在哥哥身边,并且身体前挪,试图替他挡住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