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没有打中对方,只听一声俄语的怒吼,那幸存的苏联士兵像是突然暴走的怪物,脚步声加快,直冲冲地往你们的方向扑了过来。
恐惧瞬间无限地放大,你发出一声不可抑制的尖叫,就在此时,一阵猛烈的射击声发出,其间夹杂的德语声代表着你们的人重新夺回了这片阵地!
医疗兵背着医疗物资,弯着腰跑了过来,向前一冲,一个跪地滑行,在战火中为躺在地上的安东做着急救。
赶上来的德军士兵护住了你和贝琳达,你们正在他们的帮助下戴上防毒面罩。
“安东!安东·冯·巴托尔迪!你还活着吗!”
冯·巴托尔迪!
你心中担忧着安东,时刻关注着安东那边的情况,这个熟悉的姓氏顿时让你浑身一激灵,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
一直被困在东边的费因茨结束战斗后也赶了过来,听到那个姓氏同样震惊到脚步一顿,但他还是先慌乱地检查着你,你隔着防毒面罩说出来的话自带回声。
远处,不敢置信的吼声还在继续:“畜牲!他今年只有十七岁!只有十七岁!!”
重新夺回阵地的老兵看见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安东,恨意冲天,他疾驰上前,踩着一路的瓦砾,直接飞身扑到了那个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浑身都是弹孔的苏联士兵身上。
德国老兵如雨的拳头疯狂地落在了同样只有十七岁的年轻的苏联士兵身上,一拳又一拳,像是要把自己没有照顾好年轻战友的懊悔通通地发泄。
然后老兵重新站了起来,用厚重的军靴一脚一脚地猛踩在苏联士兵的脸上,每一下都伴随着骨头碎裂和人性被带着仇恨的兽性吞噬殆尽的声音。
费因茨带着你转身就要离开这片血淋淋的区域,他的大手紧握着你的手,传达着他此刻无法用言辞表达的情感。
尽管男人用高大的身躯阻挡了你的视线,但你还是听见了那不容忽视的声音。
你本该恐惧这种声音的,可当你与被抬上担架、用肉体作盾保护你们的安东擦肩而过,你看见安东的脸上根本找不见五官,只剩下一团血肉模糊的时候,你竟然觉得这种声音无比悦耳
像是战火中的钢琴声。
应该是李斯特的《唐璜的回忆》。
*
圣诞节黎明之际,有六十人的苏联士兵组成突击队,想出其不意地拿下皮尔什堡,三个小时后,战斗结束,有十几名苏联人被活捉,德国人守住了这座坚固的堡垒。
救助站内,满身硝烟的费因茨正在用珍贵的清水冲洗着你左眼眼角的皮肤,尽管你及时辨别出来了化学药剂的性质,但四氯化钛还是伤到了你。
男人想要保持着冷静,可见你被伤的怒火和没能保护好你的悔意还是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烧,想要虐杀敌人的想法在不断地疯长。
他用干净的布给你仔细地擦拭着眼角的肌肤,庆幸的是你的皮肤并没有出现水泡。
处理完后,费因茨肃着脸,转身要离开,你猜到了他要去哪里,将他拦了下来,沉默地对着他摇了摇头,然后依赖地靠在了他的怀里,也慢慢平复了他嗜血的凶性。
外面,德军重新用里三层外三层的带刺的铁丝网和密密麻麻的雷场加固皮尔什堡垒四周的防御,凝固的鲜血和爆炸后产生的硝烟已经将皑皑白雪彻底染脏。
歪倒在地的迷你圣诞树被人捡拾起来,重新插在了摊平的硬纸盒上,蜡烛再次亮了起来。
有人用口琴吹起了德国传统的圣诞颂歌《哦,圣诞树》,圣灵从云端向尘世发出和平的呼唤,短暂的美好重新回归。
“哦,圣诞树,哦,圣诞树,你的枝干永远那么绿……”
在悦耳的口琴声中,你在费因茨的怀里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