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中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出来的悲切,像是一夜之间,家园毁于一旦,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只余下一片灰暗与死寂。
1944年10月2日,在人们终于认清苏联红军不会再前来支援华沙起义的事实后,波兰人流着血泪,选择了投降。
浩如山海的地面德国武装部队扬威般驶入华沙市郊,空荡的街道瞬间被一众身穿灰黑色军服的士兵填满,打头阵的便是被指派前来镇压华沙起义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党卫军第三骷髅装甲师。
他们升起万字旗,德军最高指挥官巴赫将军在临时搭建起来的站台上挥起了右臂,全场士兵呼喊着。
很快呐喊声就被同一个口号替代了,“Heil Hilter(希特勒万岁)”的声音以压倒的势头响彻华沙的上空。
紧接着,一列队士兵出列,齐刷刷地拉开保险栓,对空鸣枪,一声又一声清脆而响亮的枪声划破了灰蒙蒙的天,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德军正在以鸣枪的方式向阵亡的战友们致敬,告诉他们没有白白牺牲。
“每一条德国人的命,都要用一千条波兰猪的命来换”,这并不只是一句被愤怒控制住的怒言。
就在上个月,在华沙西南部的一场激烈的战斗中,一枚子弹从暗处射出,一名德军连长阵亡,愤怒的德军将三百名波兰战俘带至一条沟渠,用机枪扫射,尸体就地散落在道路两旁。
在众目睽睽中,波兰国家军总司令科莫洛夫斯基将军签署并递交了投降书。
由于英美盟军的斡旋,德军答应了丘吉尔和罗斯福的要求,以盟军正规军战俘的待遇对待波兰国家军的士兵。
然而,幸存的华沙市民被装进了一批又一批卡车里,他们被送往了德国的集中营,被迫进行强制性劳动……
*
临时军医院。
施莱歇尔坐在一旁,眉宇间难得愁云密布,你正躺在干净的床铺上,用了抗生素之后又发了一场高烧,现在一点儿也没力气。
你的左手前臂上包扎着纱布,那里因被某具尸体绊倒在地,被地上凸出的一块生锈的铁钉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赫伯特,你快别这么看我了,你让我感觉自己好像快不行了……”
集体病房,不分男女,周围闹哄哄的,显得你声音更加细弱。
听见你这么说,施莱歇尔的脸上才勉强恢复了点正常人的表情,他帮你将枕头叠高,让你能舒服地倚靠着。
“小猫,给你带了一个好消息。”
你猜到他要说什么,朝他扯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向他做了一个肯定的口型:“爱玛。”
果不其然,眼前的这只德牧震惊:“伊娜,你是怎么知道的?”
事实上,你每天和系统说话的时候几乎都在询问女儿,自然知道转移儿童的事有了后续推进,爱玛已经坐上了前往瑞士的火车,顺利抵达苏黎世,施莱歇尔在前线还是消息滞后了。
你学着他以往的样子,打趣道:“这就叫,母女连心。”
施莱歇尔难得变得安静,看着你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手前臂,就跟落了水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低下头,隔着纱布吻在了那个被遮盖住的黑色刺青的位置上。
“小猫,火车已经开了,你去不成瑞士了……”
男人的语气低低的,长叹一声带着悔意,他又吻了吻:“要不回我家吧,伊娜,就是你上次去过的德累斯顿,萨克森州其实是我妈妈的家……”
如果妈妈还在的话,她一定会很喜欢你。
“哎呦呦,老乡啊,我也是萨克森州的,虽然不是德累斯顿,但也是和德累斯顿不相上下的莱比锡。”
一声调侃让施莱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