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波兰国家军的军服。
而在雅罗斯瓦夫眼中,你浅黄色防护服下,是他极度憎恨的灰黑色军服,尽管那军服上并没有肩章和领章。
你们无声地对峙着,直到从厚重板子下飘上来的剧烈的糜烂气味钻进了你的鼻腔。
无需多言,你已经可以想象那能够通往下水道的地下管道里,堆积了多少因为饥饿、疾病而死亡的尸体,也许成群结队的老鼠正在啃食着浮肿的尸体……
于是你弯了弯腰,勾起防护服的下摆,右手从下往上穿过,往口袋里掏着。
雅罗斯瓦夫的心已经被绝望填满了,有一个“女党卫军”就说明这周围必然会有一群“雄性黑狗”。
受伤的左腿限制了奔跑的速度,他根本无法在那个女人掏出手枪之前跑到她面前杀了她。
最后的藏身地点被发现,此刻你的脸对他来说,就是太阳的黑点,彻底将他们存活的光挡住。
雅罗斯瓦夫低下了头,在胸前用右手画着十字祈祷,枪声久未响起,等他再抬起头时,他看见远处的那个女人向着自己伸出了右手。
口罩之下,看不清面容,但口罩之上,眉眼状似悲悯,浅蓝色的眼睛像极了淡到极致的波兰三色堇。
然后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面前的瓦砾堆上,捡起地上的地图,离开了这片区域。
雅罗斯瓦夫震惊良久,对活着的渴望超越了一切的恐惧,他一瘸一拐地小跑到了瓦砾堆前,惊奇到宛如亲眼见到了圣经里先知以利亚的火车火马降临在人间一样。
因为,骨白色的瓦砾堆上,竟然是三小块被蜡纸包裹得极好的巧克力。
*
这两天你和队员一直在华沙老城区进行着处理工作,你和雅罗斯瓦夫达成了某种未曾言说过的协议。
你将施莱歇尔送给你的,女性辅助队员配给额度之外的食物等物品带给了那个你在废墟之上遇见的波兰男人。
远处,灰黑色的云层逐渐积聚,变得厚重而低沉,仿佛是大自然在酝酿着某种即将到来的激烈的情绪。
“伊伦,感觉要下大雨了,我这边完成采样了,你那边需要帮忙吗?”队友希尔达朝你询问。
你回复:“希尔达,我突然想起来有个采样的水源数据不对,我需要重新去采集一下,你先回去,我很快就赶过去。”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在大量采样之后,希尔达倦怠了,她见你没有主动寻求帮助,便先行归了队。恪鶆铟欗
等你赶到那个四面漏风的检测定位点后,轰隆隆,一声巨大的雷声,在不远处的天空上炸开,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大雨哗然而落。
你连忙躲在了还未完全塌陷、能够遮挡的一块天花板下,通往厚重板子的道路被密集的大雨击打,而你口袋里被包裹的东西根本无法现在就遇水,再转过身,外面已是暴雨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