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莱歇尔听见你骂他,也不反驳,周身反而洋溢着一股诡异的快感,和你谈起话来更加放得开,大笑后凑近你。
“伊娜,闲得慌呢就出去转转,别整天想这想那的,本来就动不动头疼。这一想,头就更疼,人就更颓了。我刚好休假两天,明天可以带你们去老城区逛逛。还有,这书借我看看。”
“我不借!”
“小猫,我是通知,不是请求。”
这人怎么这么无耻……
“你不要给我把书弄坏了!”
“弄坏了我就把自己赔给你。”
“……”
“施莱歇尔,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浑话啊?”
“亲爱的伊娜,晚饭见。”
某人潇洒地离开,朝着身后摆了摆手,不放过任何一个调侃你的机会。
你被施莱歇尔完全带跑偏了,方才的伤感更是被忘到了十万八千里,忿忿地加快了整理行李的动作。
*
施莱歇尔回到自己的卧室,发现达莉娅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他的烟盒,手心向里,烟夹在拇指和食指中间。
“达莉娅,我以为你明天才会找我。”
施莱歇尔坐在了对面,翘着腿,一副优哉游哉的状态。
达莉娅默默在心里品味着男人喊她名字时候的语调,还是像以前一样不放在心上的语气。
即便结了婚,他也还是没有改变对自己的态度轻视但不轻蔑,像个摆件一样,把她一个人丢在柏林,自己则流连于花丛之中。
她出身于东普鲁士的卡舒布贵族。卡舒布实际上属于斯拉夫民族,但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德意志化了。
她的父亲韦斯特阿勒普伯爵给她起了一个斯拉夫式的名字,以此追忆家族古老的渊源,结果弄巧成拙,也正是因为“达莉娅”这个名字,她从小便被那些自诩为真正的容克贵族排挤,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愿意在她被人戏弄的时候护在自己的面前。
达莉娅垂目,隐下了眼中神色。再次抬眸时,她将手中的烟盒抛给了坐在对面的施莱歇尔,施莱歇尔抬手一把接住。
“老克虏伯的孙女涉嫌作伪证被捕了。”
“然后?”
施莱歇尔的父亲就是克虏伯财团董事会的成员,所以这些事情他都有一手的消息来源途径。
现任财团董事长阿尔弗里德先生动用克虏伯所有资源救出了他这位姑姑。
“帝国前经济部长沙赫特也被捕了。”
“达莉娅,我当然知道,用不着你通知我。他在该死的刺杀行动败露后的第二天就……”
施莱歇尔说着说着,突然像是发觉了什么,换下了脸上嬉皮笑脸的不正经,摆出一道极为严肃的模样。
“你不要告诉我,我父亲也参与了……”
“没有。父亲对帝国对元首的忠诚,上帝可鉴。”
施莱歇尔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继续倚靠在沙发背上,屈尊似的纠正道:“注意语序。先元首后帝国。”
达莉娅没管,在她看来,帝国新颁布的规定跟她幼时曾在书中见到的东方所盛行的一种名为文字狱的国家文化没有任何区别。
“联军轰炸不断,鲁尔区遭受的损坏需要新的资本重建。克虏伯军备订单一直源源不断,但是都是些应收账款。”
“违约风险很小,继续生产即可,帝国有足够的能力支付。”
施莱歇尔无所谓地回道,他开始翻看着手中的《飘》,竟然是美国人写的法语译本,是禁书啊。胆子真大。
“可是帝国只会一个劲地让我们投入宝贵的流动资产!”
达莉娅声音有几分尖锐,她稳了稳心神,继续道:“是,帝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