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和你错身而过的奥诺拉。
出了教堂门,你便看见穿着军便服的施莱歇尔在外面等你。他厌恶基督教,不相信上帝的存在,自然是不会踏入教堂半步。
施莱歇尔瞧见你泛红的眼角,就知道你在做祈祷的时候又哭得不行。
今天是你用给莱祈祷的借口出来的。
你和他一起并排走着,鲁昂和巴黎完全不一样,巴黎的街上几乎都不怎么看见穿军服的人,但是你估计,鲁昂的街上大概有三分之二都是德国人。
如果说巴黎是生病的姑娘,那鲁昂现在就是垂老的母亲,嘴上的牙齿全都脱落,头发几乎掉光,无声地呻吟着。
“伊娜,我为莱感到难过,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我们可以……”
施莱歇尔刚要安慰你,“砰”的一声枪响从你们身后传来。
你被吓到轻微地喊出了声,但路过的行人好似对这场面见怪不怪,继续低着头快步走着。
你往身后扭头一看,有个德国兵正拿着步枪,步枪冒着白烟,一只白鸽血红地躺在道路旁。
“小猫,别怕,我们的人杀掉了一个英国间谍。”
施莱歇尔握住了你的手,拉着你往前走,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出了奇怪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在指桑骂槐。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你有些茫然,觉得施莱歇尔最近可能是精神紧绷得太厉害,见到什么都要扣上一顶间谍的帽子。
施莱歇尔嘴角扯了扯,不知是在笑还是想怒,拦住了一辆马车,带着你回了总部。
事实上,希姆莱不仅热衷于养鸡,也热衷于养鸽,甚至将对鸽子的热情带入了盖世太保这个组织中,优生理论也被应用在鸽子身上。
他曾经大放厥词,“任何一只飞不到一定高度标准的鸽子都会被帝国无情地淘汰”。
盟军登陆前夕,英国和德国之间的情报角力达到了最大化,白鸽又被称作是“战争的囚徒”。
盖世太保对情报间谍的追捕变态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们声称,与其让这些鸽子带着情报降落在英吉利海峡的另一侧,倒不如直接在法兰西的土地上将他们就地扑杀。
刚才,德国兵射击的,可能就是整个诺曼底地区的最后一只白鸽。
*
你坐在放置打字机的办公桌前,看着正对面的百叶窗,春风从英吉利海峡吹来,却没有带来一点生机,反倒有种秋风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