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娜,要去餐车吃点甜品吗?”
施莱歇尔解决完电报的事后,从保密车厢回来,握着车座上端的软垫,略弯下腰朝着你问道,见你没反应,又坐在了你旁边。
你正趴在火车车窗上发呆,看着外面的榆树和杨树飞快地一扫而过,迷人的乡野风光迅速倒退着消失在远方。
唉。
离开巴黎的第一天,想哥哥和女儿。
当然,也想父亲。
你看够了,转过了身,将后背靠在了车座上,扭头看着施莱歇尔:“在看什么?”
你好无聊。
“《包法利夫人》”,施莱歇尔还在翻书,神色平静,像是在认真品读福楼拜笔下人世间的最真实的欲望。
《包法利夫人》,曾被公共道德的捍卫者列为禁书,这本书的作者福楼拜甚至还被皇家检察院以“亵渎宗教、有伤风化”的罪名起诉过。
事实上,这本书所描写的情节对于物欲横流的二十一世纪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但是现在可不是你的时代,这里是二十世纪,是真正的战与火的岁月。
所以,施莱歇尔为什么这么喜欢看禁书?单纯是猎奇心理在作祟吗?
想必你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疑惑,凝成了实体让眼前人感知到,施莱歇尔挑了挑眉,合上书,也转过身子看向了你。
一连串话语脱口而出,既像是在为自己辩白,更像是在试探你的底线。
“伊娜,我非常赞同包法利夫人的做法,婚外恋并不可耻,如果一个人出轨是为了追求爱情,那么这种行为本身就不应该受到上流社会的唾弃。”
你用手按了按额角,默默无语了一会。果然,施莱歇尔又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到底在对他期待着什么?
“长官,我无意对任何人的行为进行批判,更不会轻易给任何人贴上‘道德败坏’的世俗标签,我只希望人们在追求‘真爱’的时候,不要伤害到无辜的人。”
这是你的心里话,你很久之前就看过这本所谓的禁书,你已经记不清包法利夫人的放纵狂热,你只记得那个可怜乖巧的小女孩,在失去父母的庇护之后,被远房姨母送到纺纱厂做了童工。
她赤条条地来,又赤条条地走,多么潇洒又恣意,但是她却把她无辜的女儿留在这残酷的人世间受苦。
你无法想象这种事情发生在你的爱玛身上。
施莱歇尔没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手中书的封皮,若有所思。
【法国鲁昂,右岸火车站】
你收到了系统的地点提示。
右岸火车站是一座巨大的白色建筑,阳光透过花纹繁复的彩绘玻璃直直地射下来,为你们的到来增添了一些温暖的色调。
这里就是曾经诺曼底公国的首府,是莫奈描画过无数次印象光影的所在之处,是福楼拜笔下“从晨雾里钻出来”的城市,是司汤达所赞美的“哥特式的雅典之城”。
施莱歇尔一下火车站,鲁昂盖世太保总部便来人接他,说有要事。他让人开车送你去了柏图斯庄园,之后就好几天没见他的人影。
做事真的太不靠谱。
你坐在庄园卧室阳台的躺椅上,晒着暖融融的太阳,吹着塞纳河上习习的凉风,舒服地眯了眯眼。
不是你有意想在二战中摆烂,着实是因为你在鲁昂人生地不熟,想做隐藏任务又找不到。
离开巴黎的第三天,想哥哥和女儿。
当然,也想父亲。
女仆敲了敲门,恭敬地说道:“小姐,庄园之前的临时管理人过来了,说是要交接庄园事宜,您要不要出去看一下?”
你闻声应下,坐在梳妆台前检查了发尾的颜色,然后简单地将长长的金发侧编成麻花辫,用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