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1 / 2)

三点一到,钟声从柱廊支撑着山墙上面没有尖塔的钟楼传出,古老的巨钟,间隔着撞响,回荡在天宇,整个巴黎都淹没在追思之中。

红衣主教阿尔芒穿着威严的红色法袍,银质十字架长长地垂挂在胸前,身后两个穿着祭衣的教会人员执火烛,到了台前,行礼后,将圣书安放在事先准备好的供台中,一旁的香炉烟霭袅袅。

教堂内,人们安静地站着,有的在默默祈祷,有的面容肃穆,但无疑都在虔诚地注视着向众人敞开的圣障,没能进到里面的人,则在前院广场上倾听着悠长的诵经声。

荷枪实弹的德国士兵受到命令,禁止破坏教堂弥撒仪式神圣的氛围,无法在走道上闲逛,抬头看着嵌着交错弯曲窗格的红绿相映的玫瑰花窗。

弥撒结束,阿尔芒简短地向在轰炸中罹难的死者致哀。

??“圣母玛利亚,我们拥护爱戴的巴黎女士,我们的法国女王与和平女王,望善良仁厚的您能够听到子民们的心声和祷告。”

直到人群散去,巴黎民众眼中仍然洋溢着毫不怀疑的信仰的渴望,即便认为上帝不存在的人,到了性命攸关之际,也会主动靠近曾经被他们弃如敝屣的宗教。

地上覆盖着半寸厚的积雪,你披着羊毛斗篷,雪地靴踩在雪上,无声地低着头看着雪一块又一块地被压碎。

莫迪开着车在后面慢慢跟着,副驾驶位上坐着尤里。

纪念仪式完成后,巴黎仿佛穿上了巨大的丧衣,安静且悲怆,就像是再次被上帝抛弃了一样。

??“冷吗?冷的话就回车上。”

你能感受到他心情的低下,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前来教堂的民众分明远超出了最先的预设,结果对于德军来说是好的。

??“哥哥,不冷”,你说起话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今天的纪念仪式举办的很成功唉。”

他没说话。

??你悄悄仰头看了一眼他,下颌线依旧冷硬,怎么还是不高兴呢……

??“哥哥,之前威廉长官带我来圣母院的时候,刚好碰上圣母院临时关闭,这次来看,果然是巴黎名副其实的圣地呢。”

费因茨走着,目光不知道落到了哪里,散散漫漫地嗤了一声:“金钱搭起来的俗物罢了。”

没有世俗的金钱,神圣的祈望哪里来的依托。

??“哦。”你没有从这方面想过,话一时有些被堵住。

??你们一起走在新桥上,新桥飞跃塞纳河,象征着阶级隔离被打破,可人们心中的偏见却如同脚下十七世纪古老的坚硬一般。

??你不禁感慨道:“爱斯美腊达到死都不知道卡西莫多深爱着她,真的好遗憾……”

??费因茨停了下来,你走了一步才发现他还在原地,不禁扭头看向他,他看着你的蓝眼睛深沉似海,让你陡然生出一种诡异的猜测。

??唉……

??他不会又在脑补什么吧?

雪又下了起来,你们回到了车上,你本以为是要回丽兹,结果梅赛德斯却在士兵电影院(Soldatenkino)停了下来。

在行礼声中你朝他小心翼翼地做了一个“约会”口型,费因茨冲你挑了挑眉以示回应。

你们一起在单场厅看了一部三年前的德国电影《斯图卡》,场面从尖啸死神从天而降一眼转变到了飞行员洗脑般的诗朗诵,“为父国献身是甜蜜和荣耀的”。

你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哪有约会看战争片的,想来也是,不看战争片,难不成要看希特勒的演讲纪录片吗。

你往他身上靠了靠,揪着他的胳膊,把脸颊贴了上去,看着男主角听着瓦格纳的歌剧排解心中的愁思。

??回到丽兹,费因茨去隔壁房间看爱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