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你的脑袋，越摸越来劲，直到把你的头发快要揉成鸡窝头，见你即将要发飙才收回了手。

??“等节后再见。”

??“圣诞快乐。”

??你目送他离开，黑色的背影如鬼魅般消失在拐角。

??回到房间，你打开了匣子。

??一粒胡桃般大的宝石静静地躺在天鹅绒的里子上。

??是海蓝宝。

??*

??炉火跳跃，地板中间放着一棵小型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圣诞树。

??冯·卡尔曼将军一脸严肃，爱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本来晃悠着两条小短腿，见祖父正襟危坐的样子，也有样学样地端坐了起来。

??费因茨没有看向飞利浦收音机，而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

??你没有让他喝酒，顺着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了他身上。你的手柔柔地握住了他的手，也握住了他的心。

??在圣诞歌曲的洪水中几番起伏挣扎之后，你们终于迎来了1943年希特勒圣诞节演讲。

??“滋……”

??“滋滋……”

??“古罗马之后，意大利人的尚武精神荡然无存。意大利人已经投降，但德国人还没有，正是德国人在一如既往地抵御着英美联军。

??冬季过后，我们将再次踏上伟大的征程，为了自由集中一切力量，换言之，是为我们人民的生活和自由集中力量。

??历史不会记得几乎成功的人，所以我们，别无选择。敌我之中一方被击垮的日子终将到来。而我们知道，被击垮的，不会是德国。”

番外 双城记：假如你们的女儿死了之后（上）

拉丁区教会医院入口，灭顶之灾的迹象显而易见，随之而来的恐惧绝望弥漫了一切，你失去了支撑点，踉跄着就要跌倒，又被眼疾手快的派克扶住了胳膊。

臂膀处传来的力量让你短暂地冷静了下来，继续行尸走肉一样在满目的白衣和血色之间穿行。

一开始，事关党卫军大小事宜全部由军医负责，但随着从前线负伤回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医院负荷过重，应急能力下降。

陆军医院已无法单独承载治疗转运伤员的功能，巴黎荣军院更是难堪重任，故部分伤员被分摊到教会医院，经过审查科评定过的法国医生可以给军内人士及其亲属看诊。

护士带着你们来到了病房，不到十五平方米的地方，簇拥着一群人，爱玛躺在病床上。

你冲上去跪在床边，手颤抖地举在空中不敢触碰，目光扫视的每一下，你的灵魂就在无声中蒸发掉一点。

爱玛小小的身体因为被水浸泡的时间太长，浑身都泛着刺眼的白，原本肉乎的小手此刻也浮肿得厉害，紫色的唇瓣在一张毫无生命力的脸上显得多么突兀。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结局已经昭然若揭。

头发斑白的法国医生一次又一次地用法语解释道：“长官、夫人，很抱歉，这不可能有救活的机会，孩子已经死了。”

爱玛，你的孩子……

你的孩子，死了……

你猛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这根本是于事无补，方才的字眼顷刻间便如敲骨吸髓般死死地镌刻在你的每一根脆弱的神经上。

你的莱，死了……

现在你的爱玛，也死了……

带着回音的声音如蛆附骨，萦绕在耳廓，你惶恐地抬起了头，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骇人的惊惧再次进驻到你浅蓝色的眼眸里，因为你看见了周围人眼中挥散不去的同情。

时间黑灰色的阴霾悄无声息间向前推进蔓延，无一例外，命运终将会把人们全部击垮。

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