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枪套解下,啪的一声放在了桌面上。
解下武装,是在表诚意,也是在表歉意。
“秘书长,巴黎事务太多,这才有空赶来。”
他坐在那里,浮光掠影地扫视了一番达尔南德以及在场众人。坐在旁边的人皆勿以为那目光是在审视自己,连忙挺直上半身坐正,将昏昏欲睡的目光调整至严肃恭敬。
“冯·斯图普纳格尔将军因国防军中有事,此次会谈暂不参与,望您谅解。”
达尔南德年近五十,为人凶残,城府颇深,手段以狠辣著称,曾在去年7月份党卫军大围捕行动中出力良多,是典型的亲德派。
“冯·卡尔曼长官,我们合作过很多次,您不必如此见外,我此次前来巴黎,就是为了协助您应对抵抗组织,替您分担冗杂的事务。”
费因茨没有心情和他在人情世故上再做过多的表面功夫,让人直接将党卫军曾经让拉丁区聚集大学一带的学生全部签署协议的事一一道出。
“长官,这协议虽好,但主体却只涉及到学生,我经手的那些抵抗组织的人,可不光光是学生,甚至连法兰西的那些老贵族都牵扯其中,为他们提供经济援助。要想扩大打击面,必须要另有作为……”
达尔南德颇有深意地一笑,笑容阴险:“我建议,直接在巴黎组建特别军事法庭!不管是否事先签署协议,只要被党卫军认定为抵抗分子,即可立刻处决!”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精都互相对视了一下,在心中审时度势了起来。
费因茨对该提议不置可否,手张开,掌心向下,放在会议桌上。他的手上有着长年握枪磨出的茧,但手指强健修长,关节处的筋脉隆起,这手毫无疑问曾常在黑白琴键上自由飞走。
替斯图普纳格尔将军出席的国防军代表皮尔特皱眉发声:“这会不会过于严苛,大规模枪决的理性程度是否有待深究。”
国防军一直对党卫军铁腕政策不满,他们认为既然驻扎在法国就应当保持绅士风度,严酷措施只会进一步恶化德意志与法国的关系。更何况此举完全不走法律流程,以党卫军主观臆断为标准,不知道他们会趁机从中捞取多少利益。
反驳的声音一出,达尔南德冷哼了一声,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选择了噤声。
随着时间流逝,费因茨敲了敲桌面,“其他人还有意见吗?”
见无人应答,他双手交叉叠放在桌子上,一双眼睛鹰隼般盯着坐在正对面的达尔南德,说出的话却是对方才出声反对的人说的。
“二月,斯帕尔特死在家中,五月,罗杰斯等人又被不法分子在歌剧院炸死,联络通敌处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以马基游击队为代表的抵抗组织越来越不要命,既然如此,党卫军又何必替他们惜命!”
马基游击队是德占法国时期著名的乡村游击队组织,主要在法国西北部布列塔尼和南部边远地区及山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