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您怎么了？奴才这就去把严太医叫回来！”

夏闻书喘得仿佛快断气了一般，胸口憋闷差点又是一口血吐出来，失望地低声道，“不用了。”

“主子先喝药吧。”小东子心疼地看着脸色惨白的千岁大人，赶紧让人把煎好的药端了进来。

夏闻书有些犹豫地看了一会儿那黑乎乎的药汁，咬牙灌了下去。

药确实是好药，一碗下去没过多久，夏闻书就渐渐感觉身子有了力气，人也精神了不少。

“宫中今日如何？”

在侍从们的服侍下，夏闻书穿上了暗金滚边的大都督朝服，打算进宫去看看小皇帝。

小东子躬身为主子系好御赐的龙纹玉佩，轻声道，“皇上一切都好，就是挂念千岁大人一夜未睡，今早的课就没去上。”

因为挂念我没去上课？夏闻书低笑了一声，这理由找得可真好。

这小家伙不过就是想偷懒罢了。

“走吧，进宫。”

×××

身怀御赐的龙佩，夏闻书在后宫中完全不需要人通传，一路坐着九千岁的仪仗来到了御书房，想了想，直接去了皇帝的画室。

如今的惠元帝李景川三年前继位时年仅十四岁，从小在贤妃宫中养大，生母只是个普通的宫女，生下他便莫名其妙地死在了月子里。

身为四皇子的李景川，上头不但有皇长子，更有母族强大的太子，根本没有任何继位的机会。在贤妃的六皇子出生后，不过犯了点小错就被扔进了偏僻的侧殿，不但备受皇子们欺辱，就连宫人们也没把瘦小懦弱的四皇子当回事，经常连饭都没得吃。

夏闻书当年进宫后直接就分到了贤妃宫中。原本只是个打扫的杂役，后来就成了专门照顾四皇子的内侍。两人在破败的侧殿中相依为命，他比四皇子大了快六岁，人又聪明，小心翼翼地四处打点，护着四皇子一天天长大。

直到发生宫变，太子一脉与皇长子同归于尽，先帝怒极伤身，临死前废了暗中挑拨皇长子与太子内斗的贤妃，将皇位传给了四皇子。

李景川登临帝位，第一件事就是大肆清洗后宫，当天就杖毙了数十人。少年天子阴郁暴虐，眼底全是复仇的血腥欲念，若不是夏闻书劝阻，恨不得将所有曾经欺辱过他的人全都送进地狱。

在他的心中，整个世界只有夏闻书一个亲人。他不在乎天下人，所有的皇权和地位，只为了护那一人平安。

登基不到一个月，李景川就封了夏闻书为东厂大都督，赐封九千岁，同朝听政协理国事，赠龙佩送军权，将暗卫禁军和只忠于皇帝的京城三大营全都交到了夏闻书手上，可谓信任到了极点。

而夏闻书也没有辜负皇帝的信任，短短一年就彻底控制住了京城防卫，破了好几次针对皇帝的暗杀。不但干净利落地将太子遗党铲除得干干净净，还将朝中所有对新皇的反对和质疑全都压了下去，甚至亲手斩了对新皇最为不满的户部尚书。

他不过是一个太监罢了，恩宠全来自帝王，名声再坏又有何妨。

李景川看在眼里，对夏闻书更是亲近依赖。若不是知道夏闻书需要解毒，恨不得让人天天在宫中陪着他才好。

昨日他听说九千岁吐血，心中当真是又惊又怕，若不是侍卫们死死拦着，恨不得直接冲到都督府看看人到底怎么样了。

他心中记得夏闻书的交代，也知道自己的安危对两人至关重要，这才强忍了下来。

他想一辈子护着夏闻书，就必须守好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