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沉磁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祝渺渺愣住,回过头,跟霍忱对视。
男人眼镜下的双眸狭长温润,沐浴春风,却夹杂着商人典型的精明。
嘴角挂着要笑不笑的弧度,实在刺眼。
H先生,资助的祝渺渺那位神秘人,祝渺渺至今不知道对方长相,却很感激他,让自己有学可上。
祝渺渺铭记这份恩情,不可能遗忘
但
霍忱,是如何知道H先生的?
霍、H……?
这俩有关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心目中的H先生,是个慈善家,正直善良,哪怕没见过,在她心目中,也是风光霁月、宏伟般的形象。
绝不可能是霍忱这种冷血无情的恶人!!
祝渺渺眼眶泛红,可若真是他,该怎么办?
“谈谈吧,我不至于在这种时候伤害你。”霍忱说。
咖啡厅。
环境安静、雅致。
祝渺渺坐在霍忱对面,眼睑下垂,搅动杯中咖啡,“你是H先生?”
这一路,她花了所有心思,去消化这个消息。
霍忱觑向她。
女孩眼波水润,眸子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倔强。
霍忱:“很意外?”
祝渺渺:“是有些意外。”
“那么,你见我的第一眼,应该就知道我是你资助过的学生吧?”
霍忱作为资助方,不可能没有她个人档案及资料。
但他还是让人动手打了她。
这证明,慈善只是霍忱维系外界形象的业务。
当初高中毕业,她问学校要到了H先生的邮箱,写了很大一串小作文,感谢信给他
现在看来,简直是笑话。
祝渺渺不会因为这份恩情,向霍家妥协,“您如今来找我,是要利用这份恩情绑架我,让我离开段司域吗?”
霍忱挑眉,说:“我并不觉得这份恩情需要你偿还。来找你,是为了带你去一个地方。”
祝渺渺还在搅动手里咖啡,愣是没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之前被霍媛迷晕的场景,历历在目,她不可能再那么傻。
且,霍忱手段只会更狠。
霍忱看出她的谨慎,抛出饵,“你外婆的肾源,就不想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吗?”
祝渺渺身体一僵,脸色白了白,说:“没什么可好奇的,我只在意外婆会不会恢复,至于肾源是哪儿来的,不重要。”
“祝小姐可真够心狠,哪怕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因你外婆而死,你也不在意。”
咯噔,勺子坠入杯底。
祝渺渺对上霍忱视线,“你这话什么意思?”
霍忱还是保持云淡风轻的微笑,不语。
夜晚。
葬礼追悼会现场。
徐徐的冷风吹来,祝渺渺站在追悼会外面,看见了遗像。
遗像上是个非常年轻的男人。
年纪不过二十左右。
他父母,家人,在遗像前哭的肝肠寸断。
说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跑去赌场赌博,回来就这么死了,还被挖掉了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