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掐碎胭脂盒,朱砂粉簌簌落进炭盆,“朕的龙椅下埋着百万枯骨,差你父兄两条人命么?”
烛火窜起黄色光晕,映得他眼尾皱纹像淬毒的刀痕。
迟熠羽咬破舌尖才咽下冷笑。
原来是母妃撞破了他的秘密,玉佩贴着心口发烫。
“来人。”宏元帝抚平袖口褶皱,仿佛方才剖心谈情的是另一个人,“把这些物件送去焚了。”他踏出殿门时,大氅扫落了案头白瓷瓶。
宫人很是有条不紊的进去打扫,然后将主殿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迟熠羽在人都走完之后才走了进去,他之前来时没有来得及细看墙上的画像。
现如今看来,画中人身着初入宫时的鹅黄襦裙,笑眼比他腰间玉佩的弧度更温软,可那双眼尾上挑的弧度,分明与他揽镜自照时一模一样。
他走近看了一下,一段记忆忽然从画上涌到了他的脑海中。
是柔妃在原主未出生时,抚摸着肚子和俞兮归说的话。
她温柔地笑着说:“我的小羽将来要笑着看他们哭。”
迟熠羽听到这句话时,笑了,抬头看着俞兮画的画像,像是与当年那个温柔的女子对上视线:“母妃,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