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绍手里动作一停,视线移到舒似的脚上顿了一下,又转回电脑屏幕,敲键盘。
“舒小姐,韧带拉伤是持久的。”边绍的声音如潺潺流水。
舒似不知他什么意思,憋了几秒,问:“然后呢?”
“高跟鞋会使踝关节压力增高,如果你不想再崴一次脚,建议你最好3周之后再穿高跟鞋。”
舒似闻言沉默,不关边绍的话,而是因为他的态度。
她和边绍,虽然打过几次照面,但也算是陌生人,这种过度的医嘱让舒似觉得略微不适。
她迟疑了一会儿,没驳他的好意,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去开药吧。”边绍刷了就诊卡,把病历还给她,“你卡里的钱不够了,先去收费处缴清一下。”
“好的。”
舒似顶着几道目光走出办公室,去收费处又交了二百块钱,拿完药回到办公室。
方才那两个姑娘围着边绍,目光像在看猴。
边绍不为所动,该写病历写病历,该刷卡该刷卡。
舒似走到小帘子边,把药递给张护,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细吊带的黑色雪纺流苏上衣,不用撩袖子。
针扎进胳膊里,有点疼。
但舒似感觉一旁张护的目光比针还厉害,几乎能在她身上激光凿个洞出来。
打完针,舒似摁着胳膊的棉签向外走。
边绍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他在思索要不要提醒她在门口坐半个小时。
舒似忽然停在了门口。
“边医生。”她转过头,神色平淡地问:“请问这一针打完什么时候才能喝酒?”
“一般情况来说,一周。”
边绍说完,看到舒似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边绍略有所思地看着她,温声道:“最好是七天之后再喝,避免影响抗体产生。”
“好的,谢谢。”
舒似客气道谢后离开。
高跟鞋踩地的声音由近转远,边绍侧过头,正撞上张护那双询问之意满满的眼睛。
他忽视了她眼中的疑问,点头示意,转回头看着电脑屏幕,片刻之后敛下了眼。
*
舒似去收费处退掉了就诊卡里剩下的钱,走出医院,在门口太阳晒不到的阴影里抽了根烟,望着进进出出的人流分神。
她前后见了边绍四次。
仔细端详过之后,才会发现边绍和戚济南其实只是长相有六七分相似,第一眼粗粗看去会觉得很像,多见几次面之后就能轻易把两人给分清楚。
但她每次来打针,一见到边绍还是会忍不住想起戚济南来。
这种感觉让她莫名地就不舒坦。
她在努力地忘记戚济南,可这个叫边绍的男人却按周期的在她的生活中跳出来,提醒她,刺激她。
就好像伤口好不容易结了痂,有一个人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又给她把伤口撕开了。
一想到从此都不用再见到边绍,舒似就跟全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心情舒畅,连那当头烈日都变得可亲了。
她把一根烟抽完,丢在地上用鞋底碾灭,捡起来丢进垃圾桶之后离开医院。
回到家里之后,舒似冲了个澡,包着头发出来,捞过手机给何佳发了条微信:[三天后回来上班。]
何佳给她秒回了一个“OK”手势的表情。
舒似手机往床上一丢,人扑到床上翻了一圈。
产生抗体什么的,三天应该就够了吧。
*
舒似用了三天把作息倒回了昼伏夜出。
傍晚五点,她起起床洗了个澡,出来点了外卖,趁等外卖的时候把头发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