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微信给舅舅又转了三千块钱,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我不在家,多买点好吃的给阿嬷。]
舅舅那边在几分钟后收了款,给她回了一个字:[好。]
午饭桌上,婆孙无话。
舒似给外婆夹了个炖得软烂的鸡翅膀,“阿嬷,今天下午我就回去了。”
老太太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手里筷子颤颤巍巍夹着鸡翅膀翻了翻,方言回道:“回去吧,没事就不要回来了,在外面多吃点饭,长点肉,太瘦了。”
“知道啦。”
老太太的饭量不大,小小一碗吃完,她收拾好自己的碗筷打算下桌。
舒似拿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叫住她:“阿嬷。”
老太太回头,浑浊苍老的眼睛望向她。
舒似与她对视了片刻,竟生出几分踌躇来。
过了会儿,她说:“……我和我那个男朋友分手啦。”
老太太没说话,也没动。
舒似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没听清自己的话,她眨了眨眼,眸子弯弯地朝外婆笑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自然:“是我踹了他啦,不是什么好鸟。”
外婆还是沉默,过了一会儿,她缓慢地走到灶台边,把碗筷放到水槽里,接了点水浸碗。
细小的流水声里,老太太的声音平静又温和。
“你觉得不好就不好,你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聪明一点,女孩子家的,不需要赚很多钱的。”
舒似闻言,突然鼻酸,心像被一只大手抓着揉了几下,涩涩发疼。
她和戚济南在一起了,外婆跟她说:“你觉得好就行。”
她下海了,外婆也只是一句:“你好好的就行。”
现在她和戚济南分手了,外婆也还是一句:“你觉得不好就不好,你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她什么都没问,但舒似觉得她大概什么都知道。
人生阅历比她长上那么多的长辈,又带大了她,她的每个动作和每个表情,还有谁会比外婆更了解。
她的阿嬷都知道她的苦,但她什么都没说。
舒似喉头滚了滚,埋头往嘴里扒了一口饭。
含糊之间回了一句:“我知道啦……以后遇到了好的,带回来给你看。”
*
回去的动车上,舒似坐在靠窗的位置,把手机调成静音状态,阖眼假寐。
期间有一个年龄相仿的青年来搭讪,她冷漠地拒绝对方。
前脚才离开那个心安之地,她就立马把带刺的盔甲给穿上了,这已经变成了她习惯性的本能。
一个多小时之后,舒似下了动车,打开手机,发现锁屏上两条未接来电的通知。
来电人署名是舒丽彬,她的姑姑。
舒似站在动车车厢门口,低着头没动,人流一波又一波从她身边穿过去。
身后的车厢门缓缓关上,动车缓缓加速离去。
直到站台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微笑亲切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助时。
她才恍过神来,匆匆离去。
回到家之后,舒似坐在沙发上打算给舒丽彬回个电话。
何佳好巧不巧地打电话来喊她饭局,她那边很吵,也说不清话。
舒似大概听了几句,无非就是来吃饭,给你介绍几个客人这样的话。
舒似看了眼时间,才四点不到,就应下了。
洗去一身的风尘之后,舒似倒饬了下形象去赴约,完全就把回电话这档子事儿抛在了脑后。
*
饭局定的地方不是上回那家,而是“朗悦”自营的饭店,在八楼。
舒似打车过去,路上没堵车,到“朗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