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收回目光,话里听不出喜怒:“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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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绍开车一向四平八稳,可今天却是一路踩着油门回的市区。
从小到大,他是第一次情绪如此地外放,也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尊重长辈的行为,可他就是无法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气。
他那样珍惜的姑娘,他明明看不得忍不下她受苦,可现在他却让她因为自己而受了委屈。
这才是他如此愤怒的原因。
他甚至不敢去想象她们谈了什么。
可只要他想到舒似是因为他家庭带来的压力才跟他分手,就觉得酸涩的胸口被一双手挤压在了一块,发闷到窒息。
雨愈来愈大,密集而迅速地倾落。
沃尔沃开到方阳小区,他给舒似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就被挂断了。
于是他点进微信置顶的对话框,发了一句:[似似,我在你家楼下。]
[你下来见见我,我等你。]
消息发送,几分钟,就像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应。
边绍侧过头,车窗上起了雾,他拿手轻轻拭过,便露出一小块清楚的视线来。
迷蒙的雨幕下,一切又变得那样模糊。
远处天际一道白光劈下,阴沉的世界霎时亮如白昼,又很快隐灭。
隆隆的雷声接连而来,哪怕隔着车窗也令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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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似坐在飘窗上,手里拿着手机,愣愣地看着窗外那道巨大的闪电划过天际。
轰鸣的雷声抨击耳膜,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何佳正在换床单,说:“过来搭把手。”
舒似回过神,哦了一声,走过去帮她。
换好床单,何佳拿外卖软件点了外卖。
因为下雨的关系,外卖晚了二十多分钟。
何佳气呼呼地边往嘴里送饭,边吐槽道:“这死烂天气,这雨这么大,晚上出门上班妆一下多就花了。”
舒似拿着筷子一下一下戳着,漫不经心地应:“是啊。”
雨势丝毫没有弱下去的劲头,噼啪地砸在防盗网和玻璃上,一声一声的,让人心神不宁。
何佳睨她一眼,“你想啥呢?”
舒似摇摇头,安静吃饭。
吃完收拾好桌面,何佳提着垃圾去楼道里扔,回来关上门就看见舒似整个人呆站在窗边,窗户被她打开了。
“你把窗户关上行不行,一会儿一地的水,怎么的你要淋雨啊?”何佳说。
舒似顿时像被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来,她拉上窗,快步走进卧室穿了件外套,出来摸过茶几上的手机,走到玄关处穿鞋。
“我出去一会儿。”
何佳疑惑道:“你干啥去?”
舒似却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似的,飞快地开门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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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出租车交班的时间,又是下雨,车很不好大。
舒似站在小区门口等了几分钟都没车,她只能冒着雨走到对面马路上去打车。
风大雨烈,她撑伞都费劲儿,单薄的伞被吹得晃个不停。
冰冷的雨夹在风里刮过来,没一会儿她身上都湿透了,头发甚至都浸成一撂一撂的。咎
好不容易打到了一辆车,她钻进车里。
“师傅,到方阳小区。”
出租车司机在后视镜里看她整个人水哒哒的,神情有点嫌弃道:“姑娘,你这浑身的水弄得我车座垫都湿了。”
舒似忽视他脸上的表情,声音很诚恳地说:“不好意思师傅,我一会儿下车多给你二十块行么。”
司机看她这么好说话,脸色才好了些,说:“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