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炳文在距离宋逢辰一米之外的地方站立, 躬了躬身体。

宋逢辰微微颔首,算作还礼,想了想, 说道:“陈先生以前见过我?”

陈炳文笑着说道:“那倒没有。”

宋逢辰看着他,表示愿闻其详。

一股热风吹来,陈炳文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脸上升起一抹苍白,站在他左手旁的年轻男人连忙将手中的水壶拧开递上去。

陈炳文推开年轻男子的手, 勉强压下身体的不适,“不好意思。”

他缓了缓气, 继续刚才的话题:“东县的赵处恭是我的下属, 半个月前,曾听他谈起过宋先生。”

“原来如此。”宋逢辰点了点头。

陈炳文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原本还打算过几天就上门拜访宋先生,却没想到会在孟主任这里见到您。”

“不过?”他略有些迟疑, 目光落在旁边的垃圾桶上。

宋逢辰轻笑道:“且不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更遑论这钱不干不净的,拿了烫手。”

“这样啊。”陈炳文眸光微闪。

宋逢辰直言道:“陈先生专程等候在这里,总不会是来找我聊天的吧。”

陈炳文脸上笑意不减:“我的确是有点事情想要请教宋先生。不过今天天色已晚, 宋先生又是从东县赶来,一路上难免舟车劳顿, 就先不打搅宋先生休息了,我明天再来拜访,宋先生觉得呢?”

“可以。”宋逢辰点头说道。

陈炳文问道:“那宋先生今晚是打算在哪儿落脚?”

宋逢辰转头看向周浩昌。

周浩昌无意识的说道:“就在招待所。”

“好。”陈炳文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杨市是礼省排的上号的工业强市,作为杨市对外脸面的招待所自然也是修的大气堂皇,六层高的小洋楼,是杨市的地标性建筑。

周浩昌掏出介绍信和两块钱递给铁窗里的服务员:“一间双人房。”

昏黄的灯光下,服务员翻了翻介绍信,又将两人来来回回的打量了一遍,这才低下头:“周浩昌,宋逢辰,收费两元,房间号317……公共厕所和澡堂都在三楼,打饭上六楼,自带粮票和现金,晚上八点准时熄灯……”

说完,服务员将写好的收据单和房门钥匙一起拍在柜台上的介绍信上。

直到宋逢辰洗完澡回来,周浩昌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看着正在修脚趾甲的宋逢辰,一脸复杂,忍不住的开口:“宋、宋同志?”

“嗯?”宋逢辰头也不抬。

“你刚才在医院说的话?”周浩昌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宋逢辰收起剪刀,一边穿袜子,一边说道:“我可没骗他们。”

周浩昌一愣,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听宋逢辰继续说道:“我只是说那位何医生的话挺有道理,可没说他说的就是对的。”

他穿起拖鞋,打算去厕所把剪刀洗一下。

“什么意思?”

周浩昌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说温廷文都是他的老同学,要不是有温廷文做靠山,哪有他周浩昌现在的风光。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温廷文去死。

想到这里,周浩昌摇了摇头,追出门,冲着宋逢辰的背影喊道:“宋同志,我去打饭,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宋逢辰远远的应道,声音里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第二天上午,陈炳文果然如约找上门来。

陈炳文领着宋逢辰直接上了招待所六楼,招待所的所长迎了上来,两人相互恭维了两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