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有一点事,所以中午没去看你。”

洛真的声音,很正常,语气,也如往常般冷静。

宁柔没有察觉出一点异常。

能够听见洛真的声音,已足以让她的心,从不安中安定下来。

“公司的事重要。”

“我在这边,一切都很好,师傅对我很好,小宋也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的。”

仍是轻软绵绵的嗓音,听得洛真的心阵阵发疼。

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知不觉中,喉咙就被酸涩拥堵,让她的心,又生出一股流泪的冲动。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懦弱的一个人。

此刻明明就站在糖水铺外的不远处,却连进店看宁柔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她觉得痛苦。

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宁柔依旧没有从这长久的沉闷中意识到洛真的异样。

她面上的神色,是放松的,声音里,也藏着浅淡的愉悦与期许。

她想洛真了。

她想见洛真了。

“晚上、晚上能来吗?”

“我们可以一起去接宝宝放学。”

难得从宁柔那里,听到这样亲密的邀请。

洛真忍不住鼻酸,心脏难受得要命。

她想答应,口中说出的两个字,却是拒绝。

“抱歉。”

现在的她,哪敢见宁柔呢?

她没有勇气。

光是听见宁柔的声音,她就忍不住想要流泪了。

“没关系的。”

“不要说抱歉。”

“我又没有生气。”

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宁柔并未将这情绪表现出来。

她的心情,依旧很好。

因为洛真并没有打算离开她。

这种认知让她心安。

也让她再次想起洛真之前的话――

为将来做打算。

或许,她是该为将来做打算了。

下午五点十分,宁柔从糖水铺出来,一个人去幼儿园接了女儿。

洛真没来,宁宝宝眼里有些失望。

宁柔见状,主动解释了一句。

“姨姨要处理工作,所以没有和妈妈一起过来。”

宁宝宝这才放心,小脸蛋上总算浮出了些许的笑意。

想来,她也和中午的宁柔一样,是怕洛真就这么走了。

母女俩从幼儿园出来,没有马上回家,反而去了附近的一个小诊所。

这是县里的卫生院,很小、也很简陋,坐诊的医生,是一位五六十岁的大爷,什么病都懂一点。

因为不用挂号登记,宁柔每次身体不舒服,都是来这里买药。

对于医院,她终归还是恐惧。

抱着宁宝宝在门口站了很久,才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她的左耳,已经彻底听不见声音,右耳的听力,也在逐渐下降。

老医生问了些基本的问题,确定病症后连药都没有开,就直接建议宁柔赶紧去大医院做耳镜检查,千万不能再耽误时间。

显而易见,宁柔的右耳,也已经拖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