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里面的人就要出来,裴仪突然想起还有件事忘了问,想都没有,就往胥娴身旁走近了些。

“对了,胥医生,孕膜要怎么注入到身体里呢?打针吗?”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

胥娴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

“虽然目前没有临床样本,但根据老师的经验,通过手术将孕膜注入子宫,效果是最好的。”

裴仪的眼皮跳了跳,装作好奇的样子,终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也就是说,但凡是做过这个手术的人,小腹上肯定会留下一道疤?”

这个问题,就更简单了。

胥娴点点头,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没错。”

这句话刚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推了开来。

几个男人扛着录像的机器先后出来,直到全部工作人员都离开,胥娴才走向门口,伸手在门上轻轻扣了扣。

周如光很快将门打开。

见他出来,裴仪上前一步,弯起唇角,笑着唤了一声。

“爸爸。”

周如光闻声抬头,看见女儿来医院找自己,面上生出些惊讶,几秒钟后,才慢慢放松。

他没有应声。

从胥娴手里拿过明天另一家媒体的采访稿,旋即,从上衣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大串明晃晃的钥匙,递了过去。

“今天下午没有手术安排,你就待在实验室吧。”

胥娴点点头,接过钥匙,就离开了。

裴仪的心跳,渐渐变快。

因为周如光书房的钥匙,就藏在那一大串钥匙里面。

根据刚刚看到的一幕,不难猜测,周如光很信任自己的弟子胥娴,连裴家人碰一下都不行的钥匙,直接就给了胥娴。

送走胥娴,父女两人一起进了办公室。

裴仪常年不在国内,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医院找周如光。

说到底,周如光心里多少是有些怀疑的。

“今天怎么突然来医院找爸爸了?”

裴仪站在办公桌前,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在桌面上扫着。

周如光的桌子,永远那么干净、整洁,一点灰尘都没有。

裴仪看了几眼,很快便将视线收回。

“只是想来看看爸爸而已。”

“下个月的演奏会,是回国后的第一场表演,我有一点紧张。”

裴仪是个很自信的人。

但再自信的人,也有自卑的地方。

洛真在钢琴上的天赋,是她这辈子也无法企及的水平,也是她内心深处,隐藏得最深的自卑。

整个裴家,只有周如光知道她在每次的大型演奏会之前,心里有多害怕――

害怕出错、害怕失败、害怕失去一切荣誉,从神坛跌落。

这是他们父女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周如光作为父亲,其实很享受这种被女儿信任的感觉。

他坐在椅子上,头微微仰起,眼眸中的瞳孔,是和宁柔一模一样的灰。

裴仪看着那双眼睛,无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心底阵阵发凉。

直到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表情才恢复正常。

“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一直都是爸爸最骄傲也最优秀的女儿,爸爸相信你,好好准备,不会出问题的。”

周如光又用了那两个词,‘骄傲’、‘优秀’。

裴仪额角流出一滴冷汗。

自从知道宁柔的身份后,周如光对她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带上了不同的含义。

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