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周总”,他正侧着身子跟旁人说话,低头晃着手里的酒杯,直到有人叫他,他才转过脸,抬起眼睛,要起身未起身,笑着招呼周乔:“我光顾着说话都没注意到您进来,快请坐,请坐,服务员,再上一套餐具。”
周乔知道他这架子拿的有一半是给底下人看的,笑笑说:“是我来迟了,抱歉让杨总久等了。”
杨安鲁见她行走香风习习,坐下时淹然百媚,不由心下吃了一惊他先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漂亮得有点邪乎?
有人伸着胳膊给周乔填杯酒,杨安鲁就端起杯子问:“周总怎么来得这么晚?是路上堵吗?”
周乔说:“我的车被人撞了,所以打车来的,打了半天才打到。”
杨安鲁表情一滞,又哈哈笑起来:“你说巧不巧,我那车最近也刮了点。”
“哦?那可巧,不知道杨总修车是不是花了五千?”
“还真是这么多!” 杨安鲁笑:“要不怎么说,还是周总神机妙算,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来来,我先敬周总一杯,欢迎你加入捷思。”
周乔只笑不举杯,巡视圆桌上一圈人说:“老蒋还没来,我们倒先喝上了,恐怕不合适吧?”
这时有人回答了:“蒋总说了要我们先喝,不必管他。”
周乔笑说:“哦是吗?我刚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可马上就来。”
杨安鲁眨眨眼问:“你什么时候给他打的电话?”
“进门之前啊,他还说我们怎么不早叫他,我说这不是您发起的嘛,怎么这会儿倒怪上我们了。”
有人给杨安鲁对眼神,杨安鲁没接,放下杯,笑了一声说:“周总你可真会开玩笑,老蒋去杭州了,周五晚上就走了,下周二才回来。”
周乔讶然,又换上一脸失落:“原来这样,那他这老板可不地道,还说要来呢……”猛地又变脸,点着座上的几位滑头笑说:“那这么说……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呢?咳,也怪我蠢了,你们多了解老蒋,我才来几天,往后还得多请教你们。”
打电话那人自然挂不住,咳了一声解释:“周总,您别介意,我们要不这么说能在周末里把您老人家请出来吗?”
周乔凤眼圆瞪,声音一提说:“你这可就胡说八道了,不把你们杨总放眼里吗?你们就说不是杨总做东,我也该请杨总吃饭,你这么一说,倒是挑拨我俩的关系,有点小人之心了啊,快,你先罚一杯!”
那人懵了,摸不清周乔是真生气还是逗着玩,瞟了一眼杨安鲁,杨安鲁挑眉不语,大概也默许这种背锅,那人便只好灌酒一杯。
杨安鲁说:“行了周总,你也别为难下面的人,这事我给您道歉,是我搬出老蒋要请您,可这也不是想跟您套套近乎怕您拒绝嘛。”
周乔转脸又笑:“杨总可别这么说,回头我跟老蒋还得解释解释这事呢。”
“他不会计较的,你就把责任推我身上。来吧,我先自罚一杯,您随意。” 杨安鲁不含糊,端酒而饮,周乔见他全干了,也不好再矜着,只好也抬起杯子来饮。
这酒既然是喝上了,气氛自然活络,这个要上来敬一杯,那个也要上来敬一杯,红的白的一起来,嘴上极尽谄媚之词,但明里暗里却耍阴狠灌。当然,周乔也没那么老实听话,毕竟位置在那,软硬都能来,自己喝一杯得拉对方喝两杯,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谁也摸不透她的底,一场下来,酒桌上醉倒一片,周乔却目光澄亮,脚步稳当,周旋时口齿伶俐,谈吐谨慎,还能准确叫出每个人的名字来,一看就是有点量的。
杨安鲁遥遥看着人,也不多说什么,只凑过去给她点烟,轻飘飘来了一句:“周总喝得不痛快啊,看来是大家没陪好,不如我们换个地儿继续喝?”
周乔端着胳膊轻吐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