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如纪承宴,绝对不会生出懊悔弥补的心思,他应该只会为“终于摆脱她沉重的爱慕”而松一口气。
她只需先稳住现在的境况,靠综艺巩固自己的星途,等时机成熟就卷铺盖走人。
纪承宴确实没有对她生出愧意,他有的只是无奈的怨愤。
一想到小崽子对她毫无原则的袒护,真要是放她走了,他接下来的日子就别想好好过了。
纪承宴咬牙:“走到哪去,你明知沅沅刚刚开始依赖你,你走了,他怎么办?”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感慨言嘉的命运多舛,还是该痛恨自己因为一时不忍,造成了今天这种棘手的局面。
从她自我剖白的过程来看,倒是半点没看出她在演戏,可那段深刻的记忆又是那么鲜活,以至于他此刻真的难以做出一个利落的了断。
言嘉抬眸,哀哀戚戚道:“沅沅还有你啊,或者,你可以重新找一个女人来代替我,沅沅那么小,对你也很依赖,你一定可以说服他接受事实的,让小孩子提前感受生活的残忍,并不是坏事。”
“呵--”纪承宴被她含沙射影的话给气笑了,“别以为我听不出你的潜台词,沅沅心里只怕已经没我这个爸爸了。”
言嘉默默在心底发笑,沅沅对她的偏袒确实很扎纪承宴的心,可谁让他不爱回家呢,活该被冷待!
她假装受伤的看向他,眼底涌上泪雾:“你连沅沅亲近我也要怪我了吗?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那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呜呜--”
言嘉咬着唇,泪眼婆娑,眼含控诉的看着纪承宴,顿时让某人变得无措起来。
“我、我没有怪你,我怪我自己行了吧。”
纪承宴懊恼的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握拳抵着额头,下意识去扯领带,却扑了个空,只得挽起袖子,沉沉吐息。
眼瞅着狗男人已经气到位了,言嘉收敛了演技,抹着眼泪站起来:“我说的提议你考虑一下,尽快给我答复。”
纪承宴闻声抬眸,却只看到她负气离开的背影,心中忽然涌上一抹无力感。
自从言嘉对他一点点展露心声后,他变得越来越优柔寡断。
这一点都不像他!
*
言嘉回到纪瑾的卧室时,小团子已经醒了,穿好衣服正准备去找她。
看到她进屋,笑盈盈的跑去拥抱,奶声奶气的撒着娇:“妈妈,您去哪里了,我好想您。”
言嘉柔着他毛茸茸的发顶,“妈妈刚刚和爸爸说完话,沅沅的午觉睡得香吗?”
纪瑾闻言忙抬眸看着她的脸,询问道:“你们聊得怎么样了?爸爸有没有--”
话还没问完,纪瑾就注意到她微红的眼圈,顿时不高兴了,“爸爸是不是又惹您生气了,妈妈是不是哭过?”
纪瑾说着就要伸手替言嘉擦拭泪痕,言嘉忙侧过脸解释:“没有,爸爸没有惹我,妈妈眼睛有些不舒服,不是因为哭才变红的。”
“妈妈又在骗我了,我说过了,妈妈在我面前可以不用坚强的,我会保护你,如果爸爸真的欺负你,我会跟爸爸讲道理,让他跟你道歉!”
小团子挣脱怀抱就要出去找爹算账,言嘉吓得赶紧抓住他,把人摁回怀里。
“别去,沅沅不要去好不好,你答应过妈妈,不插手我跟爸爸的事,还记得吗?”
言嘉一脸哀求的看着他,搭配着那双尚未干涸的盈盈眼眸,叫人于心不忍。
纪瑾觉得胸口酸酸的,红着眼眶点了点头,然后又不甘心的小声咕哝着:“爸爸真的好差劲,学东西怎么可以这么笨,哼!”
言嘉暗戳戳的瞄着小团子的嫌弃样子,默默在心底开怀大笑,纪承宴那么怕纪瑾依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