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嘉嘴上答应,心底却留了个心眼,时刻听着动静,以防他摔到或者磕碰到,顺便听听狗男人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个人都开始煎熬。
言嘉的眼皮开始变沉,客厅里静的出奇,纪承宴似乎并不想有动作。
她渐渐对他准备做什么,崽崽为什么还不去上厕所的好奇失去了兴趣,睡意快要占领高地,而理智尚存三分热度,心情被来回磋磨。
纪瑾表面酝酿着尿意,实则早就去过了厕所,半点存货都没有,但为了等妈妈睡着,偷偷给爸爸送毯子,不得不枯坐着。
纪承宴人在客厅,心却随着母子俩的背影飘到了卧室,寄希望于纪瑾帮忙说好话,幻想着某个时刻卧室门忽然打开,纪瑾笑着跑过来,说妈妈准他去床上睡觉了。
结果等了五分钟又五分钟,什么动静都没有,他都怀疑母子俩早已进入了梦想,留他一人像望夫石一样翘首以盼。
山里温差大,夜里的山风格外清冷,透过窗户抚上纪承宴的脊背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阿嚏--”毫无预兆的喷嚏打破了屋子的静谧。
言嘉倏然睁眼,瞌睡醒了大半,下意识看向小团子。
纪瑾正好在弯身穿鞋,右手攥着放在脚边的毛毯,一边穿鞋一边暗戳戳的拖动,意图制造不小心掉落的假象。
言嘉:“??????”
忽然有种恶毒后妈的既视感,害的崽崽关心爸爸也像做贼似的。
爸爸的喷嚏,让纪瑾身体一抖,下意识转身看向言嘉的方向,结果直接撞到了妈妈的视线,吓得小手一松,毯子很识趣的滑到了地上,像是急着让自己消失,帮忙毁尸灭迹。
“宝贝在干嘛呢?”言嘉佯装不解的问道,笑盈盈的,不带半点不快。
“我、我准备上厕所,结果毯子掉了,正要捡呢。”
纪瑾说完,赶紧把毯子捡起来,规规矩矩的放回原位,眼神带着依依不舍。
言嘉顿时心酸又好笑,崽崽肯定觉得她不近人情,虐待他爸爸,搞得他不惜撒谎也要关心的地步,好过分。
“宝贝,妈妈之前跟你说过,不管心里想什么都要跟妈妈说,不要瞒着我,更不要对我撒谎,我们要坦诚相待。”
纪瑾顿时心虚不已,脑袋垂得更低了。
他沉吟半瞬,小小声道:“对不起妈妈,我只是想给爸爸送一床毯子,又怕您不高兴,所以才偷偷摸摸的,我不是故意骗您的,我只是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言嘉顿时心疼又自责的说:“妈妈没有怪你,是妈妈任性了,不该把爸爸撵出去,明明知道宝贝关心爸爸,还偏偏跟他作对,让你两头为难,是妈妈小气了,对不起。”
如果注定要妥协,言嘉也要把功劳归给崽崽,让崽崽觉得妈妈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证明他是被需要,被关心的存在,以此来抚平他的不安,让他更自信更有底气。
纪瑾怔在原地,眼眶慢慢涌上泪雾,既感动又意外,妈妈竟然为了他退步了,是不是说明在妈妈心底他是第一重要的。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尤其在对上言嘉歉疚的表情时,更笃定了,“妈妈,我爱您,谢谢您。”
任何言语都抵不过小团子倾注了所有感激和爱的拥抱。
言嘉回抱着他,瞬间觉得狗男人哪怕睡在身侧,也绝对影响不了她此刻被信任和依赖的满足与雀跃。
“去吧,让爸爸进来睡。”
言嘉终于大发慈悲,要不然今晚谁都别想睡了。
一门之隔的纪承宴不知道崽崽已经让言嘉屈服,只知道再这么下去,他这辈子都别想近她的身,他要主动一点。
他目光沉沉的盯着卧室门,像是要在上面钻出一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