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人都杀红了眼,压根儿没有注意到二人的离开。
燕空流来到一处密林前,这才停下,他转头看向身后跟上来的君砚,眸色幽深。
两人又是两月未见,她身形似乎比先前更加消瘦,整个人单薄得仿佛风一吹便能倒下。
连日来的不安、思念、担忧和焦虑,都在见到她的此刻,消弭无形,似乎她只要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便能给他莫大的安慰。
两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君砚驻足在原地,不欲再前,仿佛这般便能划清两人的界限。
分明两丈不到的距离,可燕空流却总觉他们之间,似是隔了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鸿沟,在原地守望已然是他们能做的所有,再往前一步,便是深渊。
思忖间,男人心下酸胀,薄唇张张合合,半晌才艰涩道:“你的伤……好了吗?”
“已然大好,不妨事。”君砚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眼,便匆匆移开视线,即便如此,她依然能感觉到男人灼热的视线。
“你要同我说什么?如果又是让我跟你回铸剑山庄的话,那便不要说了,我不会跟你走的。”君砚侧过身,似乎燕空流再提,她便要转身离开。
“你果真如此无情,能狠心抛下曾经的所有?”燕空流满是怨怼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君砚身子微微一颤,却不发一言。
“我知晓你害怕同我回到铸剑山庄后,会受人指摘,也怕连累铸剑山庄的名声,可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燕空流向君砚走近一步,柔声劝慰道,然而她却警觉地跟着后退了一步。
君砚转头不看燕空流,冷声道:“你是铸剑山庄也好,云山派也罢,都与我没有任何干系!正邪不两立,我们注定是不可能的!我还没有帮师父完成覆灭云山派,一同江湖的大业,我是不会”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君砚话音未落,燕空流却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她的话,他红着眼眶吼道:“你师父把你当做复仇的工具,你继续留在无极宫,只有死路一条!你为什么不愿意选择跟我离开?!”
“如果你觉得铸剑山庄和云山派没有你的立足之地,那、那我们就离开这里!我们找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从此改名换姓,没有云山派,没有无极宫,没有什么魔教妖女,只有你我!……跟我离开这里吧,跟我走好不好?”燕空流说到最后,话语中带上了一丝哀求的颤音。
君砚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他,眼眶有些湿润泛红,“你……可你身为云山派的首徒,你的师父和父亲对你寄予厚望,你难道要为了我,辜负他们?”
“我没有辜负任何人!我只是选择了与他们不同的人生,我可以选择不继承铸剑山庄,我可以选择与自己爱的人归隐山林,闲云野鹤,我师父辜负了君青,可我不会负你,我会带你走。所以……跟我走,好不好?”燕空流再次向她伸出手,眼带希冀地看着她。
君砚垂眸,水雾氤氲上她的眼眸,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她飞快眨去眼中的泪意,看着男人朝自己伸出的大掌。
白皙宽阔的手掌骨节分明,指腹还带着练剑时留下的的厚茧,她知道这只手有多温暖,只要牵起他的手,她便能逃离所有世俗的纷争,远离这一切。
她承认,燕空流为她勾画了一幅令她难以抗拒的蓝图,她的确心动了,可是
“不,我不能……”
她透过朦胧的水雾望向眼前的少年郎,两行清泪潸然而下,“燕郎,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看到她哭,燕空流心中一慌。
“难道你忘了我曾说过的么?我是被师父收养的。我曾经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儿,是师父把我接回了无极宫,她给我饭吃,教我习